(原创故事)
老路第一次搭乘绿皮火车,在此之前,从未坐过。
找座位的方向弄错了,在开车前两分钟,拖着行李箱和重重的包裹,又得从车尾跑到车头。
老路身形胖,平常运动少,没有跑几步就跑不动了。他实在跑不动了,在离车头还有两节车厢的地方停下来,猫着腰,嘴里喘着粗气,傻傻的看着不属于自己车厢的开门处。
乘务员心好,招呼老路赶紧上车厢,老路如释负重,终于能赶上火车了。他刚刚走进车厢,往前面自己的车厢走了一分钟,火车就咕咚咕咚地开起来。
没进车厢之前,老路有过无数次的想象。美美地睡上两晚,就能到达目的地了。可等他真正的走进车厢,他才知道,这与他之前的想象完全不一样。
凉凉的空气让老路心里有了些安慰,但当他看到狭窄的空间,很窄的床板,人头攒动,笑声、哭声、走路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凉爽的空气中夹杂着各种方便面的味道、辣条、豆腐干、啤酒等零食饮料的味道。
老路在心里安慰自己说:没事,我躺下睡着就好。
沿着5号、4号车厢一直往前走。每一格的小间,左右两边的隔板上各有三张床板,就是上、中、下铺了。狭窄的床板上,躺着有女人、男人、小孩,有脱了鞋的,有没脱鞋的;有睡觉的、有在床上玩手机的,百人百样。
老路终于走到自己的床铺面前,小心翼翼地把包放床上,行李箱放架子上,脱掉鞋,好不容易爬到自己的铺上。老路最后一丝美丽的幻想在他爬上铺,想直起腰来,坐着床上玩会儿手机时给消失干净了。
老路的腰根本直不起来,只能正面、左右侧面地躺着床上,要么半起身,换个姿势,趴在床板上。
他像一只被困在狭小盒子里的虫子,周身不能动弹。
到此,老路第一次坐绿皮车的所有幻想全部破灭了,心里唯一盼望的就是让他窒息的这种感觉能够快点过去。
好容易捱到晚上9点多,老路躺床板上想用睡觉来打发无聊的时间,眯着眼睛,想着20年来梦寐以求的大海,正美滋滋地准备吃一顿海鲜大餐时,隔壁的对话让他瞬间回到现实。
“不要跑,过来吃面啦”一个穿着印花连衣裙,踢踏着拖鞋的母亲在走道上追赶着他的孩子。
孩子胖乎乎的小脸,刚刚学会走路不久,能跑,不是很稳重,像喝吃了酒有点发晕,不会跌倒,但跑的是S型线路。
一只瘦精精的手快速抓住了还想往前跑的小男孩,一把抱了起来,就着过道旁边的墩子一屁股坐了下来,顺势把孩子夹在两只大腿中间,大声吆喝:老路,把面端过来呀,睡睡睡,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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