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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阳用最明亮的光,照射着这个破旧的小屋。
小屋的屋檐上厚厚的青苔,在阳光里鲜亮青翠,屋子的外墙已经有大便的表皮脱落,窗户上的油漆也崩裂开。
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有几朵鲜亮的野花,不合时宜地盛开着。小院的围墙有很多地方已经坍塌。
李梅站在大门口,看着摇摇欲坠的大门,心里生出许多酸楚。时光荏苒,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曾经这里也充满了欢声笑语,曾经这里也有父母忙碌的身影,曾经这里也是一个完整的家。
如今再回到这里,父母早已不在,只剩下一片荒芜。树上鸟儿叫声,让人心生凄凉。
李梅推开大门,把行李放在屋檐下的石阶上,开始收拾着荒凉的小屋。
这是李梅的家,确切地说是李梅的娘家。
李梅是个可怜的女人,她的一生经历了太多的悲苦。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小山村也是一派繁华的景象。李梅出生在这里。他们一家是本分的农村人。李梅的母亲身体一直很虚弱,所以只生育了李梅一个女儿。
作为家里的独生女儿,李梅在娇惯中长大,所以他的身上有了过于明显的,公主脾气,和过早的叛逆。
大概在李梅十七八岁的时候,村里来了一批探测工人。探测队里有很多年轻的小伙子,他们借住在村子里,给村子里那些家娘,讲述外面迷一样的世界。
说者无意,听者入了心。
李梅整天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她被他们的讲述牵引着,对外面那些未知的世界痴迷着。
探测队的工人都是外地人,谁也说不清楚,哪一天他们会忽然离开?李梅的父母担心自己的女儿被拐跑了,不得已强迫李梅嫁给了同村的一个男孩。
然而,婚姻并没有成为李梅的枷锁。结了婚的李梅仍然每天和那些人在一起,她丝毫不顾及别人的眼光。
她奔放的性格成为了她悲惨命运的导火索。
李梅和探测队的几个小伙子进进出出,有时候半夜还不回家。李梅的丈夫无法忍受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便把李梅送回了娘家,并且要求退回所有彩礼。
李梅在村子里成了一个笑话。她已经是村民茶余饭后调侃的对象。李梅的父母感觉脸上无光,有这样的女儿感到羞愧。
李梅的警告李梅说,如果她还和那些探测队的人搅和在一起,就要和她断绝关系。
李梅天生一根筋,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格。她没有听从父母的教诲,这对离开的那一天,李梅也走了。
她不顾父母的苦苦哀求,决然地离开了家。父母一直追到村口,李梅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她冷冷地说,“我就算死在外面,也不会再回来。”
两位老人的身影在那一刻憔悴之极。
李梅走了,她以为自己是去追求幸福的生活,岂不知这是她一生颠沛流离的开始。
和探测队在一起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艰苦。李梅出生在大山里,已经厌烦了那种艰苦的生活,她想要追求的是外面的世界,而不是一个山沟接一个山沟的流窜。
半年后,李梅离开了探测队。她一个人到处跑。在外面闯荡,等你来太多苦难。很多个夜里,她因为没有钱,睡在路边的石凳上,肚子咕咕的叫声,是她每个夜晚的催眠曲。
衣服旧了,鞋子破了,瘦弱的身体好像一阵风就会吹倒。她想家了,想温暖的被窝,想香喷喷的饭菜,想疼爱自己的父母。
可是,想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用最后的倔犟强忍着继续着自己流浪的生活。
后来,一对好心的夫妇收留了她,在他们的餐馆里打杂。
李梅总算能吃上一顿饱饭,不幸的是,她又遇到了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男人。
李梅跟着男人走了,甚至没有和收留她的老板打招呼。李梅渴望富有的生活,急切地想以最富有的身份站在父母的面前。可是命运再一次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李梅被卖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买她的男人比她大十几岁。他整天被关在一个黑乎乎的屋子里。他害怕恐惧,绝望,后悔。李没逃跑过几次,都被追了回来。
这户人家条件还算可以,只是因为这个男人有一个痴傻的弟弟,有一个生病的母亲,所以耽误了结婚。
一年以后,李梅生下了一个男孩。我摸着孩子嫩嫩的脸蛋,第一次有了母亲的责任。她的老公待她还不错,很少让她干活儿,还会给她买许多她喜欢的衣服首饰。
成为了妈妈的李梅决定就这样生活下去 她也折腾够了。
李梅躁动的心终于安静下来。
随着孩子的长大,又一个惊天噩耗打在了李梅的身上。白白胖胖的儿子竟然有智力障碍。
一时间,李梅的世界天塌地陷。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于是,她再一次选择离开。
夜里,看着熟睡的儿子,李梅心中有万般不舍。她的眼泪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一个母亲的绝望。
“原谅妈妈。”她呢喃着,马上行李,悄悄地朝门外走去。
晚上的风很大,她紧紧地抓着宽大的风衣,一回头突然发现跟在她身后的人,是老公的弟弟。
他在看着李梅傻傻地笑着。
李梅加快脚步,他走上来拉住了李梅的行李箱。两个人拉扯间,一辆卡车朝着他们行驶过来。
李梅住院了,医生发现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老公的弟弟不幸遇难。没有人责怪李梅,可是李梅,再也不可能离开这个家。
幸运的是,李梅生下一个智力正常的女儿。淡淡的生活终于迎来了一点光亮。
李梅的老公在外面打工挣钱,李梅在家里照顾儿子,女儿。仿佛这里真的成为了她的家。
一日三餐,洗衣做的。看似平淡的生活 ,又开始了她的磨难。
四十多岁的李梅有了花白的头发,脸上也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她的老公突然死了,她和儿子,女儿被婆家的人赶出来。站在路边,她想要哭,却没有流出一点眼泪。
一步踏错,步步错。天地之大,没有了她的容身之所。回头看看身后,半生颠沛流离,剩下一袋破旧的衣裳。
她该去何处?
兜兜转转,李梅回到了这个小山村。父母已不在,只剩下布满岁月痕迹的小屋。
树上的布谷鸟不停地叫着,“布谷,布谷,不如归处。”
来处,即是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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