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凉亭,躺着一个又一个年龄约在五十岁的男人女人,或在亭中打着地铺,或躺在凉亭椅子上。
已经是深秋时分,晚间的温度已经大不如夏季,喷嚏声不断的有人在打起。
他们大多面色黝黑,虽是年龄估摸五十岁,但实际上只是精神看着如此,他们的体态苍老,老态程度,远超城里五十岁的人。鬓角苍白,手掌有一层厚厚的茧子,他们都是来省城医院里看给自己父母或者孩子看病的农村人。
医院门口倒是有价格便宜,一夜只需五六十的宾馆旅社,但是他们没有去住。
因为穷。因为舍不得花这份钱。因为钱要留着看病。
对于他们来说,吃苦吃了一辈子,现在在外面打个地铺,算不得苦。
此时他们的眼里满是担忧和伤心,不经意之间神色也会流露出几分绝望。
来省城看病的农村人,并且要“住下”医院的病,一般都不会是小病。这病足以把一家人几十年的积蓄用光,甚至还要东奔西走的借钱看病。
他们凑合着,在凉亭,在走廊,在楼梯口……度过一个个已是十分萧条的秋夜。
中午十二点多的医院,已属于午间下班时间,但医院依旧人来人往,很是匆忙。
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个孩子,抱头痛哭。路人虽是好奇,但在医院里,哭泣实属正常,也没太过关注。来医院看病的人,谁不想哭?有时候哭出来反而还是一种幸福。
但他们这种哭泣,不一样。他们的哭泣声没有那么大,却显得更绝望。
一位还穿着白大衣的老大夫察觉到了他们的这种绝望。
便停下了脚步。询问缘由,方知其中原因。
这对夫妇被骗了。
从偏远农村带着孩子来看病的他们,被徘徊于医院挂号处的医托骗了。
对于生于农村长于农村的他们,省城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他们能找到省城的大医院,也是各处问人才到医院里的。而省城医院的挂号方式他们也不太懂。只能继续问人。不曾想遇到了他们无法辨别的医托。
所以在挂号处,他们被这无孔不入的医托给骗了。从家里带的钱骗去了大半。
医托们骗走了钱,是很难寻到的。专业性的骗子太多了。即使医院管理严格,治安完善,但骗子们就逮住从没有来过大城市的农村人下手,实施骗局。
老大夫幽幽一叹,他们不是第一例,也不会是最后一例。
有人的地方就有好人,也会有坏人。
医托的事只能和医院反应,当务之急还是给孩子看病吧。
老大夫领着他们进了医院里,自己的科室,帮助他们看了看病。
在这个世界,他能做的很少。只能做好己身事。尽力解决眼前所遇不平事。
费了些时间,帮助他们看了看病。所幸这对夫妇的孩子所生之病,用他的中医调理治疗便可。
农村的人到城里看病很不容易,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便开了个方子,让他们去抓药。先用药观察一段时间,再来复查。
这样的话,他们今天还能顺利回家。
他开的药都是相对便宜的药,但是他没有给他们钱。只是说如果钱不够,可以来他这里借。
被骗的钱是很难寻回的,他只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助他们。
中年夫妇连声道谢,便带着孩子去买药了。
待他们走后,老大夫走到窗外,看了看楼下的凉亭,那里的人依旧很多,老老幼幼。
午饭很简单。中年男女们啃着馒头,就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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