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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阅读打卡(第61天)

2024年阅读打卡(第61天)

作者: 晶雅彤阳 | 来源:发表于2024-03-03 11:12 被阅读0次

    今天阅读了《额尔古纳河右岸》第201-242页。

    漫步《额尔古纳河右岸》,聆听一首人生交响曲,第一乐章《清晨》单纯清新、悠扬浪漫,好比人的青年时代;第二乐章《正午》沉静舒缓、端庄雄浑,好比人的壮年时代;第三乐章《黄昏》急风暴雨、电闪雷鸣,好比人的中年时代,第四乐章《尾声》又回到初始的和谐安恬,好比人的暮年时代。

    变幻的乐章让我想起了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里面描写了布恩迪亚家族七代人繁衍生息的传奇故事。不同的是,《百年孤独》中的人物缺乏情感沟通,无法摆脱宿命一般的孤独,而《额尔古纳河右岸》却流淌着人与人之间真挚淳朴的温情,蕴藏着人性巨大的包容和善意。小说里最打动我的有三个角度,分别是鄂温克人的爱情、死亡以及文明的冲突。

    01

    爱情

    鄂温克人的爱情是豪放坦率、热烈缠绵的。

    故事里的讲述者“我”有着两段奇遇式的爱情。第一段爱情始于饥饿,第二段爱情始于战火。相比第一段爱情的青涩懵懂,我更喜欢第二段爱情的沧桑和柔情,主人公历经生活的悲欢离合后,还能为一个兑现承诺的男人幸福地晕过去。当瓦罗加完成对“我”的承诺,找到拉吉米并向“我”求婚的时候,“我”竟幸福地晕了过去。这个自从第一任妻子死于难产后20年再没有爱上过其他女人的部落酋长,坠入爱河的理由竟然是:“我”的一双忧郁而清澈的眼睛可以成为他休憩片刻的湖水。瓦加罗不仅是一名痴情的酋长,更是一位浪漫的诗人,他对“我”的爱细腻如春雨,他会发现独处时的“我”,悄悄走到“我”背后,用双臂环绕着“我”的脖子,贴着“我”的耳朵动情地说:我是山,你是水。山能生水,水能养山。山水相连,天地永存。这是多么体贴、浪漫的一个男人呀!

    鄂温克人的爱情也是隐忍克制、悲壮凄美的。除了讲述者“我”的爱情,“我”的父母林克和达玛拉,以及林克的兄弟尼都萨满三人之间的爱情也让我深受触动,他们的结局令人震惊和惋惜。林克和尼都萨满两兄弟都被“我”的母亲达玛拉热情洋溢的舞蹈所迷住。为了公平起见,两兄弟通过比试箭法——射蘑菇来赢娶心上人,最终林克赢得了这次比试,娶到了达玛拉。伊芙琳却认为尼都萨满是故意输给自己的弟弟的,因为他的箭法十分高超。达玛拉和林克生活在一起,过完了幸福的前半生,后来林克被雷电意外击中丧命,尼都萨满再次表达了自己的爱意,亲手缝制出一条流光溢彩的羽毛裙子送给达玛拉,把她那颗因林克离世而冰封起来的心一点点融化。可是,世俗却无法容忍尼都萨满和达玛拉之间的爱情。依照鄂温克族的风俗,弟弟去世后,哥哥是不能娶弟媳为妻的,如果是哥哥死去了,弟弟可以娶兄嫂为妻。氏族里的人总是故意使绊子提醒这对有情人,他们的爱情不为氏族所接纳。硬生生被“拆散”的两人只能远远地望着对方。达玛拉的生命日渐枯萎,她的身体和心灵都变凉了。如果说达玛拉的前半生是在幸福的蜜糖里度过的,那么她的后半生就是在冰冷的寒夜里熬过的。

    02

    死亡

    “人们出生是大同小异的,死亡却是各有各的走法。”

    书中人物的死亡方式在我看来有点不可思议。列娜是在驯鹿背上睡着后掉下来冻死的,林克是被雷电打死的,达玛拉是在旋转的舞蹈中燃尽生命火光的,金得是被母亲逼迫娶了不喜欢的女人吊死的,瓦加罗是被激怒的黑熊撕碎的,坤德是被安草儿抓的黑蜘蛛给吓死的。这些人物当中,我认为妮浩萨满的命运最为沉痛,她先后失去了4个孩子,果格力、交库托坎、耶尔尼斯涅,以及还未出生的胎儿,他们都是妮浩萨满救治他人过程中的牺牲品。为了救治何宝林的孩子,儿子果格力在树上伸手捉乌鸦时不幸坠亡;为了救治被一块熊骨卡住喉咙的马粪包,女儿交库托坎为采摘百合花被毒蜂蛰死;为了尽快赶回家中和孩子团聚,妮浩抄近道返程时坠入深沟,幸被一棵黑桦树挂住,儿子耶尔尼斯涅却不幸溺亡;为了救治因偷食过多而昏迷的汉族少年,妮浩牺牲了腹中的胎儿;为了扑灭山火拯救众生,妮浩跳神求雨献出了生命。

    妮浩一次次为了拯救别人而不得不舍弃自己的孩子时,她的内心一定充满了深深的纠结、自责和痛苦。尽管那件神衣对她来说比一座大山还要沉重,她依然义无反顾地接受命运的安排,披上神衣,戴上神帽,舞动神鼓,用尽全力拯救他人。神人舍己为人、大义凛然的背后也藏着诸多无奈和辛酸。玛利亚曾哭着劝妮浩,你可以不去救别人家的孩子呀。妮浩凄凉地回了一句,我是萨满,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萨满高度的责任心的确令人敬佩,但我们大部分人宁愿生而为凡人,度过庸碌平淡的一生,也不愿牺牲掉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甚至生命吧!小说在探讨死亡这么沉重的话题时,并没有进行跌宕起伏的情绪渲染,而是平缓地叙述死亡的发生、逝者的状态,以及活着的人内心伤痛的慢慢愈合。人的一生就像一条河流,有的狭长,有的宽阔;有的弯曲,有的平直;有的水流急促,有的风平浪静。鄂温克人对于大自然的敬畏和顺从,帮助他们在无常的命运变幻之中锤炼出一颗强大而柔韧的心。

    迟子建一直用美好温情的眼光看待世界、书写世界。她说:“我笔下的世界,是普罗大众的世界,是苦难与希望纠葛,苍凉与温暖同在的世界。我的主要作品《额尔古纳河右岸》和《世界上所有的夜晚》,哪个文本不浸透着泪痕呢?”这些文本虽然浸透着泪痕,但我却在泪痕中看见了点点星光。死亡或许并没有那么可怕,它只是生命轮回交替的一种形态而已,互相思念着的人们终会在另外一个空间重新相遇。

    03

    文明的冲突

    随着时代变迁,鄂温克人也陆续下山,进入城镇定居,驯鹿被圈养在用铁丝网拦起的鹿圈里。可驯鹿天性热爱山林和自由,困于狭窄的空间里,便逐渐失去了生命力,它们宁愿用不吃不喝来“对抗”牢笼的束缚。

    小说里的讲述者“我”也不愿下山,不愿睡在看不到星星的屋子里,想要呼吸山野清新的空气,而不是城里汽车放出的“臭屁”。

    “我”的孙女伊莲娜喜欢画画,考上了北京的美术学院。她爱往山里跑,因为在山里能和驯鹿在一起,与山峦溪流、花朵飞鸟为伴,晚上睡觉时还能看见星星、听到风声。但是伊莲娜每次在山上住一两个月后,便会心烦意乱,嫌山里太寂寞,跟外界联系起来不方便,于是就会带着她的画返回城市,然而过不了多久,她又会回来。伊莲娜的“出逃”与“回归”暗示着自然与城市发展之间的矛盾,也象征着部落文明与现代文明之间的冲突。

    在短文《土著的落日》里,迟子建这样写道:面对越来越繁华和陌生的世界,曾是这片土地主人的他人,成了现代世界的“边缘人”,成了要接受救济和灵魂拯救的一群!迟子建曾经在悉尼车站的候车大厅遇见一对大打出手的土著夫妇,当男人满怀爱怜地把手中的食物递到女人面前时,作者深受震撼。她想,如果土著人生活在他们的部落中,没有来到灯红酒绿的城市,他们也许就不会遭遇生活中本不该出现的冲突,不会被现代文明的车轮碾碎心灵并为此而困惑和痛苦,也不会丧失丰饶的内心生活和精神支柱。难道现代文明的发展一定要踩在部落文明的“血泊”上吗?“中国最后的狩猎部落”鄂温克族用他们的生活现状给出了答案:现代文明和部落文明之间是可以融合发展的。

    现今的鄂温克人走出山林后,通过发展养殖业、旅游业、开发文创产品找到了转型契机,过上了小康生活,衣食住行各方面的条件都得到了很大改善,教育机会和就业渠道也变多了。鄂温克族人口平均寿命从新中国成立初期的43岁达到目前的75岁,延长了32岁。他们的人均纯收入由2005年的1200多元,提高到现在的20000多元,生活变得更富裕了。纵然刚开始会有许多不适,部落文明和现代文明在不断碰撞和磨合的过程中终将焕发新生。古老的民族文化应该得到传承,并在与外界文化交流的同时实现创新发展。唯有如此,优秀的民族传统文化才能超越文明冲突,生生不息。

    结语

    一本《额尔古纳河右岸》带给我的思考远不止这些,还有人性的贪婪和欲望、人与人之间的嫉妒和仇恨,父母对儿女过度的保护等等,叫人回味无穷,常读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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