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惨淡,无光。
枫叶林中一片漆黑。
有脚步声。
一个带着真金白银做的戒指和项链的富贾走进了这看不见前路的枫叶林。
阴风阵阵,落叶声仿佛似铁链声。
富贾停下了脚步,不再前进。
“是你找我来的?”
黑暗中响起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但却没人知道这声音从何处传来。
富贾道:“是!”
“你找我来做什么?”
富贾苦笑道:“江湖上还有谁会为了别的事找你?”
那声音开始发笑,笑声又是那样地令人毛骨悚然。
“你想要我去杀谁?”
富贾睁大了他的眼睛,眼里充满了怒火,他的手紧握,仿佛已经快要将他手上的金戒指捏碎,他切齿道:“我要你去杀一个夺人妻妾的无耻小人。”
“你来找我,想必这个小人并不简单。”
富贾道:“若是简单,我就不会来找你。”
“那么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富贾道:“我当然知道。”
“所以你打算出多少钱来杀这个小人?”
富贾道:“你收钱的最低杀人价是五千两银子,上不封顶,所以我打算出一万两黄金让你去杀他。”
“一万两黄金?”
富贾道:“难道不够?”
“你觉得呢?”
富贾道:“一千两黄金买下三百三十三个处子的贞操和洛阳城十家酒楼还绰绰有余,难道这还不够?”
那声音冷冷哼了一声后,说道:“小人在哪?”
富贾道:“半年前他夺走我爱妾的尸体之后便消失,至今还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他叫什么名字?”
富贾道:“我不知道。”
“你既不知道他在哪,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却要我去杀他?”
富贾笑道:“当然,不然你以为一万两黄金很好赚?”
“还有什么关于他的消息?”
富贾道:“有,我还有他的三个线索!”
“说!”
富贾道:“他有一个弟弟。”
过了良久,黑暗中的声音回道:“还有呢?”
富贾道:“他剑法超群,江湖中很难有人能杀得了他!”
说这话的时候,富贾的眼中充满了惊惧。
他在害怕,紧握的手也在颤抖!
他害怕、颤抖是因为他见到过这个人出剑!
那是在这个人夺走他爱妾尸体的时候。
当时天正下着瓢泼大雨,有十三个人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围着一个双手抱着女尸的淡蓝色衣服的人。
地上除了雨水,还有血,还有六具尸体。
而那个男人的双手除了女尸之外,还有正在被雨水逐渐冲淡的带血的剑。
而他的衣服却不在完整,而是已经被划破,划了五刀,但他的身上却没有流血。
淡蓝色的衣服还是淡蓝色,而他的身体上连一点伤痕都找不到。
可活着的那十三个一等一的江湖高手最后也没能阻止他带走那个女尸。
非但不能阻止,就连命也没了。
至于那十三个人是怎么死的,没人知道,就连亲眼看到淡蓝色衣服男子出手的富贾,也不知道那十三个高手的脖子上是如何多出那道致命的剑痕。
鲜血溅出,与地上的雨水合二为一。
而那件淡蓝色的衣服依旧是淡蓝色。
富贾完全可以肯定这十三个人是在一瞬间就毙命。
绝对只有一瞬!
因为那十三个人在眨眼之前还活生生地站着,眨眼之后,他们便已经倒地。
能在一瞬间就将十三个人全都击毙,这是何等恶毒凌厉的剑法!
所以富贾至今想起来的时候,内心还是无比的恐惧!
有些事只要刻骨铭心了,当你回想起来时,你还是会身临其境。
他恐惧,却也愤怒。
无论是谁都忍受不了一个外人不经自己同意便将自己心爱的女人当面带走的侮辱。
所以他那恐惧的脸瞬间又充满了愤怒。
黑暗中的声音又道:“还有什么线索?”
富贾道:“他夺我爱妾的尸体时,穿的是淡蓝色的长袍。”
富贾道:“线索只有这么多,你多久给我消息?”
“你希望多久?”
富贾道:“明晚!”
“明晚?”
富贾道:“你觉得久吗?”
过了许久,这个声音才回道:“不,我觉得时间刚刚好!”
富贾从他的大拇指上将他那用黄金制成的戒指拿起,又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一大包荷包,说道:“这枚戒指价值黄金十两,这带荷包内至少有五百两黄金,这些就算是聘金,事成之后,
我便将尾款全数付清。”
富贾话音刚落,一阵疾风吹过,戒指和荷包便从他的手上消失。
“明晚丑时,将黄金备好!”
清晨,烟雾绕山。
山间有一间小屋,屋里的主人刚从睡梦中苏醒。
他将他昨晚准备好的一竹篮的食物拿出门。
门外有一个男人,孩子般抱着一棵大树,时不时伸出舌头去添。
他的眼睛大而有神,眼神中充满了纯真与善良,他的脸蛋圆润,手很厚却也很嫩,像极了婴儿的手。
他穿着古怪:
红底绣着银凤凰的女袍,头上插着两三只竹叶,脸上还涂着淡淡的脂粉。
这个古怪的人就是提着篮子的男子的表弟。
他的弟弟在四个月前不知因为何事而变得疯疯癫癫,分不清男女,也总是穿着女人的衣服,幸好,他的弟弟还知道他是谁。
望着已经疯狂的弟弟,他不禁叹了口气。
听到叹息声的弟弟转过头,看着他的哥哥,伸出舌头,哭诉道:“哥,我的舌头好疼!”
看着舌苔上的血迹,哥哥立刻将篮子放在地上,跑进房间里拿药。
从他弟弟疯掉之后,他的屋里几乎都是伤药。
当他拿着伤药跑出来的时候,放在地上的篮子已经被弟弟拿到一旁,开心地吃着。
弟弟看到哥哥的时候,脸上洋溢出了灿烂的笑容。
哥哥拿着伤药走到弟弟跟前,蹲下来说道:“把舌头伸出来。”
弟弟道:“我不!”
哥哥道:“伸出来。”
弟弟道:“我不!”
哥哥道:“你再不伸出来,你的舌头就要烂了。”
弟弟反问道:“烂了会怎么样?”
哥哥道:“烂了以后你就吃不了这些东西了。”
弟弟立刻将食物放下,问道:“那怎么办?我不要我的舌头烂掉,我不要...”说着,他便哭了起来。
哥哥道:“只要你把舌头伸出来,我保证它不会烂掉。”
弟弟红着眼,问道:“真的?”
哥哥道:“我几时骗过你?”
弟弟伸出了舌头。
哥哥将药粉涂在弟弟的舌头上。
哥哥问道:“怎么样?”
弟弟道:“很凉爽,很清甜,我还想吃!”
哥哥苦笑,默而不语。
涂完后,哥哥将药那会屋里,然后像山头走去。
山顶上有一座坟,是一座新坟。
坟上没有杂草,墓碑上的字也很新——
‘爱人之墓’
男子看着爱人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眶都已经泛红。
他本是江南武林世家的子弟,后家道中落浪迹他乡。
漂泊于江湖之上的他同时也尝到了江湖的诡异,人情的冷暖。
就在他饥寒交迫的时候,一个姑娘将她手上唯一的一粒冷硬的馒头给他。
但他却没说一句谢谢。
因为在他看来,谢谢这句话不过对外人的客套话。
馒头虽冷,但却暖了他的心,馒头虽硬,但却入口即化。
他永远忘不掉泪水的滋味。
可当他尝到泪水的滋味后,他便晕死过去。
江湖上的漂泊并没有让他深信一个道理:
永远不要轻易地接受别人给你的好处!
当他有些许知觉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有东西在他的身体上蠕动。
借着月光,他看到了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在月光下发着丝绸般光亮的胴体。
还有女人的喘息声与足以勾起男人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野兽般饥渴的呻吟。
他只觉得内心有一股烈火在燃烧,只觉得自己的火山就要爆发。
朦胧之中,他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左边嘴角有一颗痣。
当他想伸出手去抚摸眼前的场景时,他却又窒息般晕死过去。
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全身赤裸地躺在一间破庙里,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件衣服。
淡蓝色的衣服。
而他那原本穿在身上的破旧衣服也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他已经确定了一件事。
“那不是幻觉!”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想不懂,他也不想再想。
可却又怎么能不想?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女人的肌肤。
那个女人也是他生命中第一个女人。
谁会愿意忘记让自己情窦初开的女人?
他没有忘记,因为他记得那个女人。
一个嘴边带着痣的女人。
他穿起那件女人精心为他准备淡蓝色的衣服,准备去找她。
他刚走出破庙不远便听到唢呐吹奏的欢庆的声乐。
一条娶亲的长龙正向他走来。
这是准备去迎亲还是已经在归去,这些他都不想知道。
“如果我找到了那个女人,我是否也有能力准备这条长龙来迎娶她?”
他躲在旁边,不愿意挡住这条红龙的去路。
望着轿夫抬着走的花轿,他发誓将来一定会让那个女人坐一回花轿。
他还是无法忘记那个女人,那个让他久久无法忘记的女人。
这时,花轿的红窗帘被拉开,轿中女子的容颜全都展现在他的眼前。
那女人看向了破庙,也看到了那个男人。
男人也看到了她。
但他却已经呆住。
女人永远是在结婚的当天才是真正的美人。
可他的呆住却不是因为轿中女人的美貌,而是因为一颗痣。
一颗长在左边嘴角的痣!
难道这个女人就是与他共度春宵的女人?
而女人看到他却仿佛惊弓之鸟,立刻撂下了红窗帘。
他没有上前去阻止,而是傻傻地站着,目送着迎娶队伍的离去。
而花轿上的女人自从那一眼之后便不再把头伸出。
夜深,无光,新娘已经将遮住自己面容的红头巾丢在一旁。
一个人坐在铜镜前,抚摸着自己的容颜。
女人的美丽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消失,容颜将会逐渐的衰老、苍白,直到最后化为白骨。
她几乎不敢再想下去,所以她离开了妆台,在窗台前开始抚琴。
琴声中充满了悲凉与不满。
如泣如诉!
这时,一个脚步声缓缓朝她走来,却在离她十米的地方停住。
过了许久,新娘一边抚琴,一边说道:“衣服还合身吗?”。
男子道:“你早上不是看到了吗?”
新娘笑了笑,继续抚琴。
男子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新娘忽然停住了琴音,就好像飞流直下的瀑布突然断流。
男子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新娘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你知道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吗?”
男子不懂,所以他没有回答。
新娘继续说道:“是贞洁。”
新娘继续说道:“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把自己的贞洁献给一个陌生人,除非...”
男子认真地听着。
新娘接着道:“除非有人将她的余生献给禽兽!”
说完这句话,女人转过身看着男人。
她的眼眶已经泛红,泪珠已经断线般流下。
她的泪珠在月光下是那样的晶莹,是那样的洁净。
“我虽说不是什么好女人,但我却懂得什么叫值得。
“春风楼的老鸨是个好人,我告诉她我不愿卖身,于是她便让我当歌妓,每天都只为来客抚琴一曲。
“可后来来了一个姓朱的富贾,他来到春风楼欢愉完准备回去的时候,他看到了我!
“他告诉老鸨要将我带回家去,我万万没想到老鸨居然会同意。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姓朱的富贾是这春风楼的东家。
“得罪了东家,老鸨就不能在春风楼待下去,所以,她为了生存,只能答应。
“这个姓朱的富贾是有名的色鬼,他玩弄的女人不在少数,但却始终没有妻房,他只将女人看做玩物,只有在兽欲兴起时才会想到女人,而其他时间则将女人丢弃在黑暗一隅。
“他宁愿让她们在寂寞、孤独中衰老,也不愿将她们放出,让其他男人有机可乘。
“这些女人在寂寞与孤独中老去的老去,郁郁而终的郁郁而终,但她们的事却始终不会任何一个外人知道。
“与其让自己的贞洁毁在那个禽兽的手中,还不如用它让别的男人永远的记住我!”
说完这些话时,她的眼中除了泪水,还有说不尽的温柔。
男子终于开口:“我带你走!”
女人起身出门,紧紧抱住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可最后女人却还是没能活着离开朱府,而朱府也成了十九个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们的殉葬场。
这座墓碑的主人叫什么名字没人会记得,但这座墓碑的故事却让人不禁感叹。
在他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是这个女人的馒头救了他的命,但这个女人的命他却没能救成。
这个女人将她最宝贵的青春给了他,而他却没能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就连今天早上准备给她的一篮子的食物,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里,男人突然发现自己欠这个女人太多太多!
他想过要死,但却不能死,因为他还有弟弟要照顾!
直到日暮西垂,他才满怀忧伤地从山顶回到那间小屋。
直到看到自己的表弟,他的心情才好了一点。
因为他的弟弟此刻正趴在地上,好像正在认真的找什么东西。
哥哥问道:“你在找什么?”
弟弟立刻比了一个不许说话的手势,小声地说道:“不要这么大声,你会吓走我师傅的!”
哥哥安静地看着,他看到地上有一个东西在跳。
是一只癞蛤蟆。
癞蛤蟆跳到哪,弟弟的眼睛就跟到哪,癞蛤蟆跳一下,弟弟也跟着跳一下,癞蛤蟆鼓气,弟弟也学着鼓气。
看着弟弟开心地跟着癞蛤蟆的时候,男人却有了一个疑问:
“这世上是否只有傻子才能活得时时高兴,天天开心?”
深夜。
该睡的人已经睡下,弟弟却还未睡。
他起身走到窗外,看着满天的繁星,然后自己却痴痴地傻笑。
他不敢笑得大声,他似乎懂得享受片刻的宁静是一件很难得的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走到他们兄弟一起睡觉的床前。
那双纯真又善良的大眼,瞬间变得杀气腾腾,整张圆润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变得可怕。
他的耳边时常萦绕着一句话:
“你收钱的最低杀人价是五千两银子,上不封顶,所以我打算出一万两黄金让你去杀他。”
而他那双婴儿般的手上却多了一样婴儿永远不会拿的东西——
匕首!
他知道他哥哥的武功,他也知道他如果要杀他哥哥就只有在他哥哥睡觉的时候。
因为人只有在睡觉的时候全身才没有任何戒备,这时候杀人往往是最容易得手。
寒光一闪而过,但却未有鲜血溅出。
匕首在男子腹部以上五寸停住。
而那只拿匕首的手却开始颤抖。
他不能杀,也不忍杀。
他想到了以前。
他从小在父母的眼中就是一个只会闯祸的小孩。
而当他每每闯下祸来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人挡在他的面前替他接受惩罚。
这个人就是他的哥哥。
而他的家道也正因为他杀死了当地一个组织老大的儿子之后而惨遭灭门之灾。
若不是他哥哥拼死将他救出,将他带到他哥哥的家中,现在的他也许只是青山上的一座墓冢罢了。
他又想到在他装疯这段期间,他哥哥对他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夜已深,朱府的大厅上灯火如昼。
大厅上冷冷清清,只有朱府的主人和一口小箱子。
院子里看得到的只有花草树木,听得到的是阵阵风声。
风声急停后,一个人出现在院子里。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
他就好像是一片树叶,被风带进朱府。
朱府的主人站起来,说道:“丑时到了。”
那人道:“所以我来了。”
朱府的主人道:“我要的东西呢?”
那人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又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要杀的那个人是谁?”
朱府主人老实道:“是!”
那人道:“那你是不是也早已经知道那个人的弟弟就是我?”
朱府主人道:“我刚开始也只是推测,直到在枫叶林里我才敢确定。”
那人道:“什么意思?”
朱府主人道:“这世上满足我说的那三个线索的人并不在少数,若是外人,根本就不知道我说的是谁,只有那个人最亲的人才会知道我说的是他。”
那人冷笑道:“我本该猜到。”
朱府主人道:“哦?”
那人道:“既然你都能调查到那个人有个弟弟,你又怎么可能会调查不到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朱府主人看到他空手而来,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些,想必你一定没有动手。”
那人冷冷道:“不错!”
不等朱府主人说话,他又开口道:“所以我打算跟你再做一桩买卖。”
朱府主人道:“什么买卖?”
那人道:“你的人头值不值一万两黄金?”
朱府主人冷笑道:“你打算用我的一万两黄金来买我的命?”
那人道:“不错!”
朱府主人大笑。
突然间,原本冷冷清清的朱府瞬间有了许多人。
从四面八方出现。
每个人的眼睛锋利如器,而他们的刀也都发着渗人的寒光。
朱府主人道:“这里一共有五十七个人,每个人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汉,你觉得你能杀得死我?”
那人又是一声冷笑,说道:“你是不是早就做好杀我的准备?”
朱府主人道:“是。”
那人道:“你早已经知道我要杀你?”
朱府主人道:“我既然猜到你是他弟弟,我又怎么会想不到你会替你哥出气?”
那人道:“你觉得这些人能难得倒我?”
朱府主人笑道:“你不妨可以试试。”
朱府主人话音刚落,那人的身影却突然消失在眼前。
突然间,十余道寒光从四面八方同时朝朱府主人刺来。
而那五十七个高手却还未反应过来。
等到他们全往朱府主人方向看去时,他们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那人已经站在朱府主人的面前,他手上却多了一把银剑。
而那把银剑却恰好停在朱府主人左胸的衣服上。
没有多进一寸,也没有多退一分,恰好就停在衣服上。
而迫使那把银剑停止的不是什么利器,而是两根手指。
只见那两根手指一掰,一声脆响。
银剑已被折断。
折断的同时,那人顿觉胃部一阵痉挛。
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飞出三米。
所有人的眼光全被那个人所吸引。
他们看到那个人趴倒在地,双手捂着腹部。
翻滚、抽搐、白沫不停地从他口中流出。
等到他们再把眼光看向朱府的主人时,朱府主人的身边却多了两个人。
两个身强力壮的壮汉。
朱府主人笑着对那个人道:“你以为你所看到的就是一切吗?”
忽然空中传来两个字——
“不是!”
声音是从门外传来。
一个人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是一个身穿淡蓝色衣服的男子。
朱府主人道:“我早知道你会来。”
穿淡蓝色衣服的男子扶起已经趴在地上的弟弟,道:“你当然知道,因为是你故意用我弟引我来的。”
朱府主人笑道:“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男子道:“你早就料到我弟来这里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带着我的人头来,一种是空手而来,但你却更倾向于后者。”
男子继续说道:“因为你调查我得到的消息不仅仅只有我有一个弟弟这么简单的消息,你一定还知道了我以前为了我弟弟做的许多事。”
男子接着说道:“爱情或许不可靠,但亲情绝对比爱情更可靠一点,所以,当你确定我弟弟极有可能会空手而来的时候,那你也就不难猜到我会暗中跟着我弟而来。”
朱府主人听完后大笑。
他笑着说道:“看来你还挺聪明的,不过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男子说道:“你说!”
朱府主人说道:“今晚这一战我早在找你弟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
男子说道:“我看得出,如果我没猜错,这场安排应该是在你猜出杀手是我弟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
朱府主人道:“你果然很聪明。”
男子将他弟弟扶到一旁后,拿起他弟弟手上那把已经断掉的银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的人手可能不止这些。”
朱府主人笑道:“你猜得不错!”,他说完,拍了拍手。
手一拍完,他的脸立刻变得恐惧。
他吃惊地看着那个穿淡蓝色衣服的男子,他还是那样的淡然。
男子微笑道:“你是不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朱府主人道:“难道...”
男子道:“不错,你安排的那一百一十号弓箭手现在都已经躺在门外。”
不出任何声响便将一百一十号人全数击毙,这让人如何不感到恐惧?
男子拿着断剑,指着朱府主人,说道:“之前不杀你,是因为我知道你的身边一定藏着高手,要想杀你绝非易事,现在高手已经出现,杀你易如反掌。”
话音一落,人已消失。
寒光飞影风撼树,剑气长虹屠朱府!
曙光!
一丝生的希望照进了朱府。
有一个人没有死。
当他醒来时,他发现他的胃已不再痉挛,但却还想呕吐!
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血!
墙上的血、地上的血、草坪上的血、那件淡蓝色衣服上的血!
这些血都已经风干,发黑,发臭。
他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已经没了。
他爬,用尽全力的爬,爬到他哥哥的身边。
从小到大,他惹下的所有错事都是他哥哥一人帮他承担。
他的哥哥就是他的守护神。
现在,守护神已经因为他做错的事死了。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守护神来保护他。
每个人都会做错事,而因为这些错事受到伤害的不仅是自己,更多的是自己身边的人。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