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
监狱长示意我坐下，我便老实地坐在他前面的小木凳上。监狱长的办公室奇异地大，透过他身后的落地窗，我看见许多悬浮车在天空上秩序井然地行驶而过，而地上则是幢楼林立的监狱。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不知道。”
我仍然老实地回答，头微垂着。狱吏已经“教”会了我一个犯人该做什么。
监狱长叹一口气。清晰可闻，像是刻意让我听见一般。
“一群人造犬。我还以为你至少会有些脑筋。”
接着他利索地一推红木办公桌，在办公椅后滑的同时跃起，走到大大的书架旁开始翻找什么。我呆呆地看着监狱长的动作。不理解，亦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落地窗外不时掠过飞碟状的悬浮车。
好一会儿，我就坐在小木凳上，两手平放在膝盖上，老实地坐着，监狱长则在不停地翻找东西。这种犯人和监狱长间不可思议的宁静持续了很久，直到监狱长从书架的某处掏出一个木制的匣子。他松了一口气。
“找到了。”
监狱长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随后他拿着盒子走到我面前，递给我。我有些疑惑地接过。
“打开看看。”
监狱长的命令对犯人而言不能抗拒。我想着，顺从地打开盒子。看到一把手枪。
一把手枪！
我吓得手一抖，盒子里的手枪滑落在地上，像一只温驯的小兽。我却满怀恐惧，条件反射般想到凶恶的狱吏们。
手枪！狱吏用来杀犯人们的手枪！
我一下踢翻凳子，连滚带爬地缩进墙角，瑟瑟发抖。
多么可怕的东西！我就要被监狱长杀死了！
监狱长又叹了一口气。接着他走到我旁边，我转头一看，他拿着手枪。
“求求您别杀我！我还有用，还可以..”
我语无伦次地求饶，双膝一软便跪了下去，麻布制的犯人服磨得我膝盖生疼，我却毫无理会的想法，满脑子都是对死亡的恐惧:“求求您别杀我，有错我一定改，求求..”
监狱长粗暴地打断了我的求饶——给了我一记沉重的耳光。我被抽得晕头转向，却因为他接下来的话狂喜不止。
“不是要杀你。”
我马上抱上他的大腿，涕泪横流地喊着:
“谢谢您！谢谢您！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耶稣上帝..”
“我是要你杀了我。”
监狱长一脚把我踢开，随后掰开我的手，把手枪硬塞进我的手里。手枪冰冷的触感冻得我一缩。可我却被监狱长的话语完全弄愣住了。
监狱长，让我，一个犯人，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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