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注意到曾祥宇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杜娟抬起眼睛迅速看了他一眼之后又移开了，没等曾祥宇回答，他转而对坐在他对面的秦佳仪说道：“小秦你和小曾是老乡吗？海涛跟我说过好几次小秦不错，技术能力强，情商高，工作认真负责。说你跟小曾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软件行业男孩多女孩少，像你这样优秀的女性工程师不多见啊！”
秦佳仪和曾祥宇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张海涛，心里都觉得一阵窃喜，能得到领导的赏识对于他们来说就意味着更多的机会和更好的前景。曾祥宇本来对张海涛印象挺好的，后来因为请假的事对他有些不忿，后来他仔细想想，主要还是自己做得不好，跟人家张海涛其实关系不大。反正已经跟方宜晴和好如初，也就没必要再斤斤计较太多了。
他在心里暗暗称赞吴不凡：“不愧是老江湖，反应真快，瞬间就意识到他和女朋友的关系出问题了，而且能那样不动声色地把尴尬遮掩过去，的确厉害。难道领导都是这么会察言观色的？”
秦佳仪脸上泛起一阵兴奋的红晕：“吴总您夸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然后她又解释说：“我老家是山西的，跟陕西就隔了一条黄河，也算是半个老乡吧。”
这时服务员把做好的披萨端上来了。曾祥宇闻到一阵熟悉又陌生的香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家乡锅盔馍的焦香，但又混合着很多别的说不上来的味道。披萨饼是切好的，大家等吴不凡用铲子铲了一块到盘子里之后，依次拿了一块放到自己的盘子里，开始吃起来。
曾祥宇看到吴不凡用右手的叉子叉住披萨尖顶的部分，左手用刀把披萨的尖顶部分切了下来，顺势用叉子送进嘴里，整套动作流畅而优雅。他也照着样子切了一块，急不可耐地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烤得松软的面饼混合着奶酪、香肠、青椒还有菠萝块，吃起来味道很特别，可能因为是第一次，曾祥宇觉得还蛮好吃的。
几个人边吃边聊，曾祥宇心比较急，切披萨很用力，刀子把白瓷盘划得刺啦刺啦响，这声音挺刺耳，秦佳仪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听得人牙都快酸倒啦。”
曾祥宇对她不好意思地一笑，把力气放小了一些，不知道是刀子太不锋利还是方法不对，那么软的披萨饼竟然很难切断。他干脆放下刀叉，像在家乡吃锅盔一样拿在手里吃起来。
大学之前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吃相，后来跟许茹陈健铭他们吃饭时发现有问题，也一直在注意修正自己吃饭时一些不好的习惯。现在他至少能做到闭着嘴咀嚼食物，不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盛饭的时候先给别人再给自己，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注意别人夹菜的时候不动转盘。
只是有些习惯改起来真的很难，比如吃米饭他还是喜欢跟菜汁拌着吃，分开吃实在没滋味。还有他吃饭的速度一直慢不下来，往往别人一碗米饭才吃了一半，他已经两三碗下肚了。对这些他有些无可奈何，因为他实在不愿意因为顾及一些不疼不痒的礼仪而减少美食带给他的乐趣。
把披萨拿在手里直接大口咬的速度和乐趣比用刀叉一点一点地切要爽快多了，再说吴总不是要早点吃完回去休息吗？为此他顾不上别的，只能采用这种方式。
别的人看着只是笑，只有秦佳仪跟他最熟，嗔道：“你文明一点行不？”曾祥宇还没说话，吴不凡笑道：“没事没事，披萨这种东西在西方其实很普通，老外基本上都是拿在手里吃的，很少用刀叉。只不过到了中国就成了稀罕物，大家的吃相也变得文明起来。其实吃东西随性就好，尤其是咱们这种场合，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讲究。”
这话让原本显得有些拘谨的气氛变得活跃了一些，不但是曾祥宇，就连秦佳仪也大着胆子取了一只鸡翅啃起来。之前她一直想拿，但看大家都没动，有些不好意思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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