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瓦尔河的希农 - 古龙庄园老藤干红 Domaine Gouron Chinon Cuvee的1905·里 品酒随笔。1905·里是一家法国烹饪师主理的餐厅,坐落在沪上老码头主题游览区。
这个周末,约了曾一起留学法国的好朋友老宋一家,吃饭聊天。
令人惊喜的是,在这里,我们意外地碰到了留法老前辈、经营法国红酒的徐老师。徐老师对法国葡萄酒情有独钟,这些年穿梭于中法之间,介绍和传播精美的法国葡萄酒文化,也是1905·里的股东。在徐老师的指导下,我们选了一款2007年的古龙庄园老藤干红。“法兰西花园“卢瓦尔河谷特有矿物质浸润在靓丽的绛红色酒中,洋溢着沉着和芳香品格。
希侬产区的土壤属石灰岩和砾石混成,深得品丽珠(Cabernet Franc)的青睐。酒品清淡,香气清新。100多年来,希侬葡萄酒的等级是与玛歌(Margaux)齐名。魅力持久。
徐老师给我们讲了酿制这款酒的葡萄的生长故事。在卢瓦尔河谷的希农,日照量每年平均1600小时,不像在波尔多地区1900 小时那样充足。千百年来,葡萄种植农们,摸索出了一种特别的耕作方法,用表面光洁的鹅卵石铺撒在葡萄植株下,白天它们可以把阳光反射到葡萄叶子的背面,促进光合作用,产生更多的葡萄糖。卢瓦河谷的地下特殊地质构造,富含着丰富的矿物质。每当夜幕低垂,这些白天被日光晒热的鹅卵石们,释放出积蓄的热量,诱发葡萄的根茎吸吮着深藏于地下的矿物质元素,让葡萄有了独特的风味。
古龙庄园的种植主,几代人在希农平原辛勤耕耘,从河滩里拣出鹅卵石,用背篓一娄一娄地背到葡萄园,均匀地洒在田里。葡萄是藤本植物。藤本植物的DNA有着“攀缘“生长的强烈“愿望“。当种植农把地面上的葡萄枝剪掉时,DNA驱动着葡萄枝向地面和地下伸展,继续它“攀缘“的意志。地面的灌溉,吸引了葡萄根茎横向蔓延。为了使葡萄获取地下深层的矿物质,农民们再把地面的横枝铲掉,减少地面水的含量,迫使葡萄的根茎拼命地向地下深处钻去寻找水源。有些地方,葡萄根茎能就钻到地表以下的岩石层深达15-30米。据说,在香槟省的Mercier的葡萄产区,根茎可以深植地下50米。那里有一条地下河,游客们在地下河上乘小船游览时,可以看到岩石上攀缘着葡萄根,蓬勃地缠绕在一起,像一条条彩链,在地下河岸的岩石上,翩翩起舞。
希农古龙庄园的三代人,精益求精地传承着酿造工艺。从爷爷到父亲到孙子,三代人在山坳里一米一米地挖出一个山洞,把当年的新酒存放起来,直到几年后,酒色靓丽,味道甘美,酒质丰盈,风格盎然,才装瓶上市。这个故事,让我想到中国的的那个古老的传说:愚公移山。希农古镇背靠一座城堡的山腰,面对玉带般奔流的卢瓦尔河。恬静。独立遗世。每逢春天,燕子从河面飞过,两岸垂柳依依,柳絮在风雨中悠然飞落,无边细如愁。漫步在卢瓦尔河的堤岸,田园风光在和煦的阳光中,熠熠生辉,时间的脚步慢下来,田野在静谧中自由舒缓地向远方漫开。像一幅幅油画,令人联想到法国写实主义田园画家让·弗朗索瓦·米勒(1814-1875)的作品。
出身于农民世家的米勒,笔触纯朴而亲切。他的笔下,洋溢着平民的人性和灵魂。罗曼罗兰在《米勒传》里热忱地赞美具有忍耐、博爱、勇气与信念和深具不屈不挠的英雄精神。米勒最著名的作品《拾穗者》,充满温情地描绘了农村中的秋天,一望无际的金色田野。麦收后的田野里,农妇们正弯着身子拾取那些遗落的麦穗。
暖黄色调,红蓝头巾,安祥而庄重,像缓缓飘来的牧歌。另一幅我特别喜爱的是《晒草小憩》。
矗立在田野之间的,是希侬城堡。它建于公元954年瓦卢瓦王朝时期。这里也曾是狮心王理查德发动第三次十字军东征的启点、圣女贞德和查理七世会面的地方。很久以来,希侬城堡一直被法国人民崇为法兰西民族意识觉醒的圣地,法兰西精神的滥觞之所。
旺盛的葡萄、甘醇的美酒、不息的河流、辽阔的田野、自由的精神、辛勤的耕耘。像是世代生命之魂,弥漫在空气中,升腾于蓝天外。
当我举起一杯红酒,它的芳香里,正流淌着卢瓦尔河的清亮,它的殷红中,正舞蹈着品丽珠的激扬。酒,是生活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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