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网易音乐歌单里,收藏着大哥喜爱的冈林信康歌曲。十几年前的一次长旅,大哥用电脑传送到我的手机上,那是我最早用的国产金立手机,插上耳机听。它伴随我一路旅途愉快。
那是我第一次听一位60年代日本歌手的歌。
写给大哥《公开的隐秘》小记后,我懂得了谜底的真义。那是映视人生处境的一种生存景境,一种打破一切阻力、融入到底层民众之中的精神气质。
突然觉得那些围绕在我心头的朦胧的情愫,在此刻被一层层揭开来。仿佛第一次苏醒过来,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种悲悯和孤独。
在雪域的世界里沐浴,瞬间获得的清新之感,心灵一片洁静。
我想起了二十年前也如今日的冬雪,大哥委托我打长途电话,代他向中国作协请假:大雪封山,不能参加会议。电话那边道:每次开会,他都不在。后来告诉大哥,他听了哈哈大笑。
你的脚步,你跋涉的道路,你的文学情怀,只有厚实的山川大地能够懂得这隐秘的内里。
一丝伤感涌来,穿过胸腔。我体验了一个作家伟大孤独的瞬间。
你是伟大的孤独者。
那是怎样的一种表达:确实应该向着自己挖掘,哪怕挖倒了墙,毁灭了泥屋。这样的决绝气质,您一次次超越自己。
哪怕雨淋湿了心
云封闭了天
但什么都没有改变
光辉仍在闪耀
冈林信康的诗和他的歌,是那个60年代,真正的智识者命运共同体的苦难历程。唯有在一个人遭遇艰辛苦难时才能够体会。那种对生命及一切的领悟,它是活的书本,映在心的世界,是草海般的情怀。
古老的大海掀起了波浪,宽厚的大地深情地期待。
最喜欢《两海之聚》一文里速写的插图,直布罗陀山,还有海。还有后来我看到的红海,它是一篇寄给我的由镜头写成的美文,它同时也神奇地出现在我的目视情景。
原来海是活的,山也是活的。
沉寂的世间无声。风床月枕,那渗渗泉,清澈地看不到它的流动。
历史在等待,历史中的人们在等待,草海以及内陆的的世界在等待。
“一切重负都卸尽了,一切犹豫都结束了,一切他人不能企及的我都达到了——艰难和辉煌,孤立和骄傲,危险和希望,如今都被我占有……火焰和黑烟跳跃着歌唱自由,I'm on the road again,我又走到了路上!”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今天的我还远不能深刻体会。坚持了心灵原则的人,会获得他决心牺牲时不敢想象的援助——我坚信这种预感。您是这样一位作家,一位导师,一位让人敬爱的大哥。你的世界丰富而令人着迷。
文学与正义的光耀,它存于光辉中。
在丁玲文学奖的领奖台上,看着您拿着话筒讲话时的那一刻,我的心,既兴奋又沉重。你只是在艰难旅途中的一个顺利瞬间——表达了一个微笑。你的微笑。
同时让我想起《相约来世》那本散文集子里<你的微笑>一文中写到的:血流和骨折、清晨和黑夜、死灭或诞生,一切都会来的,一切都会离去。你懂了么?要顺从和接受!不要把一丝一毫的真实让别人,尤其是孩子们察觉。他微微地一笑。
你是给我世界的微笑,你是给我大地的包容,你是给我草地的青春,你是给我大海的平静,你是给我山的威严,你是给我旱海的救赎。在太阳升起的光辉里,被照耀的温暖是I'm on the road again。
那个顺利瞬间,你依然走在道路上,一个文学革命者,一个新的国际主义战士——他以笔为旗,向着自由的长旅。
藏在心底的喜悦,心里升起时不能不说每时每刻都会有印证生命奇特的感悟瞬间,它可能是你最需要而又最不经意之际,突然相遇,突然碰撞。从遥远的旅途归来,在沉寂了如夜的漫长之后,在黎明前的神视中,曙光揭开了黑夜的最后一幕。
出发在雨打的泥泞
迷失在夜里的黑暗
但是那遥远的深深的光
系着这颗心引我上路
密语的大雪在天空旋舞。突然有了意外的收获,在如此现世的空间,不期而遇的不仅仅是感动,还有美丽。怀着轻柔的忧愁,在沐浴的草海里,在光的映视中,在写给您“公开的隐秘”小记,越来越靠近了真实。
神奇的百泉之夜,无法尽述其中的情景。印象是一首无题的诗。心与心的线头,是一只鸟儿。分离的时刻,那是怎样的人生嘱托和目送?在一种被感动的情景里,我找不到合适的语词和表达。
大西北给了我深沉和厚重,我虽身在其中,却依然是门外汉。
一切知的条件和能力,在迈向你的门槛,需要具备怎样的学识、悟性和气质?我缺乏勇气和自信。
不知什么时候,心里升起的念想,突然渴望一见的心情,成了难以释怀的注解。
“中原迷茫——风床月枕”,“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我束缚了自己的双脚。
一瞬恍惚如梦的情景和来自多维空间的交织触碰环绕着我。当我品读这篇《烧毁泥屋再搭毡帐》时,我听见了来自心灵的声音——Ateyitu!
你那样长,漫长而且出现得晚
我已经看见了你
你那么硬,好像一块铁
我已经又走到了路上
我比过去更年轻
I'm on the road again
嚼味思考着深重命题的渡口,我感激医药的苦汤,滚热地淌过,穿透了堵噎的胸口。我对自己说,我要细致地读解。
I'm on the road again 我又走上了道路。
我反复吟诵读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