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中妈妈做的好吃的,是麻花和煎饼。做麻花通常是为了送礼,炸得面相好的送人,长得不好看的就给我们吃。煎饼就是妈妈辛苦挣钱养活我们,供我们上学的。我妈妈做的煎饼极好吃,极薄。一斤能称七八张。口碑极好。
我妈好像不会做啥菜,哈哈,我的记忆中没有啥好吃的。妈妈白天正常上班,起早贪黑的摊煎饼,我爸和我小姨骑自行穿胡同叫卖。春末一直忙到秋末,夏天下雨也不会停,忙的时候,我家厨房的灯几乎不歇,我们睡一觉醒了,妈妈还在摊煎饼。是啊,妈妈没有心思想怎么做好吃的,家里一直拮据,捉襟见肘,一个事儿接着一个事儿,妈妈是家里的顶梁柱,啥事儿都得妈妈操心,我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妈妈的周围都是血盆大口的吃人兽,除了姐姐。我姐真是让我妈妈安心,学习好,极听话,懂事儿。姐姐3块钱买的一双布鞋,缝缝补补穿了整个初中,连鞋底儿都是爸爸用车带补过的。姐姐一向默不作声。我则完全和她不同。没有心计不说,还不会看个脸色,不管妈妈累不累、苦不苦,不顺我心我就耍个没完没了。我一直都活的特别自我,我凭我想象。姐姐则和妈妈唇齿相依。
我爸不能持家,不能主事儿。磨磨叽叽,还得一天两顿喝得醉醺醺,尤其是晚饭。好多年我都怕天黑,天一黑就要吃晚饭,我爸就会找茬骂人,欲人有过何患无辞的那种找茬儿,摔摔打打骂骂咧咧开始了,饭桌拉到半夜三更,妈妈说那个洋钉蘸咸盐也能喝半斤。八百年的谷子,七百年的糠,翻过来掉过去,拔犟眼子,哭天抹泪,各种戏码上演,我们惊心动魄,畏畏缩缩。
我舅舅,我妈妈唯一的弟弟是个白眼狼,加无底线的吸血鬼,我姥爷去世给他留了丰厚的家产,他败家败光了,最后一笔钱借给我妈买房子了,这成了他勒索我妈的杀手锏。他知道我爸熊,怕他,专门和我爸找茬儿打架。每次打架都是在晚饭的酒桌上,本就破败的家,被他们砸得稀巴烂,吃饭都没有碗。
我舅妈是个很有心计的人,默不作声,背地里小声嘀咕,小声骂舅舅,骂孩子,眼皮下垂,还一副顺从的样子。她只抱孩子不干活,主要职责是挑起战争。
小姨特别能吃苦,是和妈妈最好的搭档,妈妈摊好的煎饼六七层都是小姨卖出去的。小姨脾气大,和舅舅、舅妈、我和姐姐、我爸生气就不吃饭,赌气。哄不好,一直作够拉倒。她生一次气两三天不吃饭,但是不耽误干活。我姥爷去世后的家产都被我舅舅霸占了,她没分到,她的抚养费也被我舅舅给吞了,她一直在我妈妈家和我二姨家生活,一直到出嫁。
想想,最能体谅妈妈的就是姐姐,姐姐是妈妈的安慰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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