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秋去冬来,雪落霜降,不知你那边环境怎么样?处在城市中央,心中却没有城市繁华,却反而心猿意马,是因为无可避免地要记挂着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你。只要想起你,即便寒冬,也能骤然暖了心房,但只要是思念,每一段涉及你的思念,只要是纠缠于我的心脏,它便始终比挥不去的恼人的寒冬还长。
所以寂寞显而易见,因为你始终不在我身旁。
我曾经一直想,想去到你所在的地方,看一看你,唤一声你的名字,看你绽开的笑容还与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我想我一定会非常开心。再一次的一见如故,再一次的一见钟情,如同言情小说,重新拉开新的篇章,那就是我对你最美好的向往。
真遗憾,我的向往却只能默默地,默默地在心里收藏。
都怪我自己,当初太年少,太狂傲,太过于在意自己浅薄可笑的自尊,以至毫不顾及你的尊严,以强势的语气和决绝的语言,拒绝你讽刺你,甚至不惜违背良心对你进行打击,看到你伤心失意,本以为我会倍感快意,但当你开始逐渐远离,我再也望尘莫及,终于痛感顿生,悔恨不已。
你不知道我多悔恨,你不知道我想你爱着你,还与当年一样不差毫厘,只是事到如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一直有知道你的情况,从朋友那里绕着弯儿得来,也了解你单身到现在。
谁都知道,你是一个多么优秀的男孩,成熟稳重,潇洒从容,你在工作上特别专注,你在待人上又特别谦和,你对这个世界总有一股助人为乐的状态,你对万事万物都有一股令人费解的热情。而且,你长得那样好看,你一笑起来,洋溢着满脸灿烂的笑容,可以媲美太阳光的火红。同时,那笑容像孩子一样单纯,一如你纯洁善良的心。你如此简单而已,只是,只是想更多一点对他人好,你也如此这般地对我好。
我们相遇,是如此意外又美丽。
我们就在校园食堂里,各自端着一个饭盆。可能爱学习的孩子,通常都到达得比较晚。我急匆匆地跑进去,大部分同学已经开始吃饭了,排队打饭的只有廖廖可数的几人。有一个男孩,他站在队列最后。他清瘦,头发清爽,穿着淡蓝色的衬衣和深色的裤子,从他背影看,他双腿修长。
这肯定是跟我一样,只会死记硬背的书呆子,所以才来得这么晚。我看着你的背影如是想,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我迅速列队站在你身后,一门心思想着菜台上的菠菜。现在都吃到最后了,不知道菠菜的数量还够不够。因为我最爱吃菠菜,那是小时候爱看《大力水手》受的影响。以至从小到大都爱吃,直至上了大学,依然念念不忘。
等队伍到了你这里,我等不急,拉长脖子窜过你的肩膀,就对着厨房里的阿姨瞎嚷嚷:
“阿姨,你千万留点菠菜给我,不能全打完啦。”
“什么人呀,这么霸道?”你当时心里这么想,所以你调转过头来,非要看一下这位性情跋扈但声音却又如此清脆悦耳的小姐的尊容不可。
你本无心吃菠菜,但见我这样嚷嚷,却鬼使神差地对菠菜产生了欲望。那是因为你的眼睛刚好与我的眼睛相遇,刹那间心中翻腾起小鹿相撞,但必须克制这种心慌,只得假装平静,又要求得一个机会与我交集,所以你马上又将头调回去,学着我的语调,冒出一声怪腔:
“阿姨,你把这菠菜一分为二,一半给我,剩下的给她。”
“你也喜欢吃菠菜?”我一怔。我以为你真的喜欢吃菠菜。
“是的。”你侧一半脸过来,吐出半根舌头如是说。我才发现-这也是我上大学三年以来,头一次在校园里看到的一个竟然有如此好看侧颜的男孩。那有明显褶子的双眼皮的眼睛,特别明亮,鼻子的弧度恰到好处,嘴唇薄而柔,嘴巴微张,特别灵巧动人,我顿时一阵欣喜,比刚才与你眼光相撞更加欣喜不已。
后来,你含蓄地说,那是“一见如故”,我却偏执地称,那就是“一见钟情”。我据理力争,绝不容你反驳,你终于妥协,笑哈哈地说: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相遇太美,它始终催人落泪,以至我现在想起来,以为青春又开始复返了几个轮回,在那里,我曾与你有说有笑,我们一起相依相偎,我们有太多共同的梦想要追随,我们一直天真地以为,最终,我们一定会走到底,或是终身的革命情侣,或是结为伉俪,那就是最美丽的童话,我会无怨无悔。
但事实,却是极端残忍,太难解释的相处,太多不合节拍的言语,会带来一波又一波的争吵,每一次的争吵,总是刺激到我头皮发麻,让我忍不住的怒发冲冠,于是以牙还牙,非要以最尖酸刻薄的话,将你无情打压,完全不顾你尊严,完全不在乎你感受,以至一而再再而三,你终于忍无可忍,没有留下最后一句话,连“分手”二字,也不屑于再向我表达了。
所以等到我毕业,我即将离校,甚而是远远地离开你,你却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对我,却是始终避而不及了。
我们终于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我意料到恋情不可能再复返,于是也逃到更远更远的地方,去到那一个地方,尝试遗忘,去练习,为自己疗伤。
当我终于伤口愈合,再来回想这段时光,我又想起你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还像当初第一次见你时一模一样。
匆匆这一别,经已数十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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