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是整个金庸小说体系里的异类。
别的小说里,主角都是自带大侠光环,武功卓越,行事正直,奉行一夫一妻制,多多少少有些背景。
只有韦小宝,妈妈是青楼里不红的妓女,几乎不会武功,做事手段为茅十八等英雄好汉不耻,道德观念稀薄,喜欢的女子强取豪夺也要抢到手。
时至今日,仍然有很多人因为《鹿鼎记》而对金庸先生抱有偏见,指责他直男癌、不尊重女性等。
我对这些评论不同意,却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来辩解。直到我读完《金瓶梅》——
纳尼?金庸草根男主韦小宝,前世竟然是禁书《金瓶梅》里的大官人西门庆?!
为什么说韦小宝的前身是西门庆?我们来细数一下。
01
西门庆没有背景,落魄户出身。
这人不甚读书,终日闲游浪荡。一自父母亡后,专一在外眠花宿柳,惹草招风,学得些好拳棒,又会赌博,双陆象棋,抹牌道字,无不通晓。结识的朋友,也都是些帮闲抹嘴,不守本分的人。
韦小宝没有背景,是妓女的儿子。
盐枭骂道:“他妈的臭婊子,有什么好笑?”那妓女吓得不敢再说。
蓦地里大堂旁钻出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大声骂道:“你敢打我妈!你这死乌龟、烂王八,你出门便给天打雷劈,你手背手掌上马上便生烂疔疮,烂穿你手,烂穿舌头,脓血吞下肚去,烂断你肚肠。”
02
西门庆的万贯家产,全靠自己赚得。
西门庆即日与他写立合同。同来保领本钱雇人染丝,在狮子街开张铺面,
发卖各色绒丝。一日也卖数十两银子,不在话下。
韦小宝的仕途和江湖名望,全靠自己赢得。
陈近南道:“这小孩手刃鳌拜,那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我们遵守在万云龙大哥灵位前所立的誓言,只得让他来当青木堂香主。我是为了要让他当香主,才收他为徒;可不是收了他为弟子之后,才想到要他当香主。这小孩气质不佳,以后不知要让我头痛几百次。”
03
西门庆对待兄弟下人出手十分阔绰,银钱打点的时候丝毫不吝啬。
(常峙节来借钱)西门庆道:“今日先把几两碎银与他拿去,买件衣服,办些家活,盘搅过来,待寻下房子,我自兑银与你成交,可好么?”
韦小宝每当有赏钱,总是分给周边侍卫太监,让大家对他十分巴结。
众侍卫都知韦小宝出手豪阔,平时没事,也往往千儿八百的打赏,这一次去保护他的宠姬爱妾,那更是厚厚的赏赐了,当下尽皆欣然奉命,轮不到的不免唉声叹气,抱怨运气欠佳。
04
西门庆妻妾成群,大老婆吴月娘对他十分纵容。
(金莲嫁入西门家后)把月娘喜欢得没入脚处,称呼他做六姐。衣服首饰拣心爱的与他,吃饭吃茶都和他在一处。
韦小宝妻妾成群,大老婆双儿对他十分纵容。
双儿脸颊更加红了,低声道:“我自然永远服侍你,除非……除非你不要我了,将我赶走。”韦小宝伸掌在自己头颈里一斩,道:“就是杀了我头,也不赶你走。除非你不要我了,自己偷偷的走了。”双儿也伸掌在自己颈里一斩,道:“杀了我头,也不会走。”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05
西门庆的情欲贯穿全文,书里时常有大段床戏描写。
引用了就该封号了,不要期待。
韦小宝对风月之事毫不遮掩,丝毫没有羞耻感。
这种声音韦小宝从小就听惯了,知道是老鸨买来了年轻姑娘,逼迫她接客,打一顿鞭子实是稀松平常。小姑娘倘若一定不肯,甚么针刺指甲、铁烙皮肉,种种酷刑都会逐一使了出来。这种声音在妓院中必不可免,他阕别已久,这时又再听到,倒有些重温旧梦之感,也不觉得那小姑娘有甚么可怜。
读者读小说,往往把自我代入,希望有天能成为其中某人。
鹿鼎记的主角却无法代入。它里面的每一个角色都不甚完美,那些优点中的缺点,聪慧中的市侩,仿佛十二层天鹅绒下的那颗豌豆,让人不自觉的难受。
归咎原因,大概是因为鹿鼎记和金瓶梅都属于世情小说。
鲁迅先生就曾说,《金瓶梅》是世情书中最好的一本。
何为世情?描摹事态,见其炎凉。
西门庆是市井小人,韦小宝也是市井小人,他们有真性情的一面,也有奸诈狡猾的一面。
西门庆的七房妻妾是普通世人,韦小宝的七位夫人也是普通世人,她们有让人疼惜的一面,也有让人咬牙切齿到恨不得发朋友圈痛骂的一面。
“因为我们每一个人在现实生活中都是不完美的,不可能如愿以偿,也不可能做到有求必应。”
残酷吗?残酷。但这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好啦这一期就到这,下一期学习西门庆的发家致富,走向财富自由。
咱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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