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还不太冷的时候,小孩子们还没有注意到冬天即将来临,只是贪恋甜酣的沉睡,大人们已经开始张罗着买煤了。父亲用砖头在院子里垒上一个池子,不知从哪里运来一堆大小不一的煤块儿,填满这个池子。我家里的炉子也是用砖沏的,。邻居家的大门口堆起一堆煤面儿,过不了几日,就变成一大片排列的整整齐齐的蜂窝煤,邻居家的炉子是铸铁的,炉口比蜂窝煤略大一圈。再过几日,那蜂窝煤就收到
院里,整整齐齐的垛好。三五成群的大妈婶子坐在门口一边晒着太阳聊天,一边手上不停地做棉鞋。这些都准备停当后,冬天要就来了。
我们身上穿的衣服臃肿起来,脚上蹬着一双新棉鞋,鼻孔里也趿拉出鼻涕。大爷大叔们赶集回来时,车把上挂着一两双崭新的大头皮鞋。卖冰糖葫芦的小贩也出现在路边。这个时候冬天就真的来了。
如果这时。来上一场雪,帮家人抱柴火的时候,先要把柴火垛上的雪清一清,否则等雪化的时候,柴火会湿。湿柴火不好烧,还会冒出很多呛人的烟来。我在外面玩儿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儿,就会冻得浑身发冷,跑回家拷上一会儿火,再跑出去。几天后,当我感觉到耳朵有些痒,用手一摸才发现已经冻破了。姐姐的手也开始痒,过不了几日,一定又红又肿,也被冻破了。所以每年的冬季,对于我们来说,算不上什么美好的回忆。
我当时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要买那么多的大白菜和萝卜,也不知道粉条原来时红薯或土豆做的。地窖里的红薯会出汗,受了热的白菜会烂叶,不小心丢在院里的白菜帮会冻成硬邦邦的,如果拿来做菜是很难吃的。
院里的铁皮大盆里的水会冻成冰坨,太阳出来后,把盆往地上一扣,一个晶莹的倒模就出来了。
晾在绳子上的衣服,滴下来的水会冻成很长的冰挂儿,不去管它,就那样过上几天,再拿到屋里,干透了再收起来。所以冬天的衣服要穿很多天的。棉袄、棉裤可以洗吗?是不是需要拆开洗?实在记不得了。
天黑后,会觉得屋里炕上很暖和,不愿意去院子里。即使白天出去,也要包裹得非常严实,棉猴儿很暖和,穿上后动作变得很笨拙。
把红薯切成薄片放在炉圈上烤熟,有很多时候烤焦了就粘在上面了,往下扯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被烫一下,火辣辣的疼。
把一根长长的粉条伸到火里烤一下,那被烤的一截粉条瞬间就卷曲着膨胀成白色泡沫状,这样比较好吃。再稍过一会儿,那白色泡沫就变得焦黑并燃烧起来,没法吃了。所以要在它刚刚膨胀成白色就从火里拿出来。
豆腐可以切成块儿,放在盖帘上,端到院里,做成冻豆腐,再晒上几天,就成了风干的冻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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