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钟声是在一个冬天的晚上,那时候下了很大很大的雪,我和友人下了晚课打算骑车回家。刚把车推出校门,我问R先生是不是城里闹了鬼总有咚咚咚的声音,R先生白了我一眼说--现在是晚上九点只有马路边嘟嘟嘟的拖拉机声。
我没有看过钟,但那种悠长渐缓的声音我确定就是钟,小孩子的想法总是西一出东一出,就好像是把一段video或一段vlog放在了某个文件夹里,文件夹的名字叫钟声。这次雪天的是001,后来陆续又在其他的路上听到了002和003,但那些场景好像开始有些模糊,但他们都有共同的特点,先猛然一击击穿耳膜再逐渐的余波不断地刺激你。但每一次,好像这种声音我身边的人都听不到,我沐浴着阳光坐在车里、我浸湿于大雨中走在路上,画面里的我美丽而孤独,每一刻都仿佛极致绽放的花朵。
在二十一世纪的头十五年里,我会经常选择在一个下雨的午后坐在躺椅里,一幕幕重新播放这些video,之所以这样不过是因为他们过于美好而我时常并不能听到这种声音,那些声音组成的画面总是让我回味很久很久。现如今我会偶尔约朋友在uni的吧台边放很久很久的呆,聊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在这一刻我和无数的我之间都是平和的,只不过钟声已经很久没有再响了。
那些无法准确用文字定义的声音,我用意识流的文字记录在QQ空间的角落里,尘封许久不敢动弹。对于这款被千禧少年少女再次重新捧高的软件,内心总是抗拒三分加以代沟之名不再触碰,其实他们一直在那里,可惜现在的我已经无法读懂那时候的文字,难不成现在的我和小小的我之间也会有如此大的代沟?直到后来许久的许久,R先生从岛国回来跟我说他听到了钟声,那个钟声在他的梦里反复响起让他总是失眠,他怪我把这个不好的东西带到了他的梦里。他让我试图再次唤起对于钟声的回忆,我大脑里嗡嗡实在难以唤起,只好带他去见了梦中人,梦中人表面友好饭间一张张丢出各种奇怪的卡片,那些很多是R先生一生无法到达的远方。
再后来,我和R先生喝了很多很多酒,我们只喝一款酒,我喝3号他喝7号。在回去的最后一天,他跟我说不想再在岛国了,决定回来看看,我说好早点回来,回去就别喝了。岛国的酒太多了,怎么可能停下来,所幸梦里纠缠的钟声不再响起,用R先生的原话说是--其实随着年纪增长我们的感知力都在不断下降,那些有的没的都比不过一场又一场的美梦。更幸运的是,现在的R先生可以睡得更踏实了,因为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他抱怨一觉无法到天明的抱怨,总会有梦里人让你重新找到心安。
再后来的后来,在中部陌生城市的巷子里,我再次听到了钟声,那个城市也不是以钟为名,是一种我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我忘记了那个声音该属于0XX,我很害怕那个声音会离我远去,于是我松开手在路边稍微坐了会儿,让自己重新再安定下来。下一刻,远方钟声再次响起,我抬起头,眼前的阳光无比绚烂,那是我无法忘记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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