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孩,但她像被插在水田里的水稻,一直沿着别人固定好的方向生长,一直循规蹈矩,安安分分。
她动用了家里的权势去查探了他的身世后,微微晃动的心脏更加死寂。再也没有对他有一丝丝的臆想。
他比她更有钱和势,他不是她能肖想的人。她也惹不起多年没见的他。
她在犹豫要不要去他的演唱会,毕竟收到了邀请函。
他一脸冷漠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叮嘱着朋友,叫他留意着她,看到了她就给她说让她等他一下。
她在演唱会最后的时候来的,在人山人海中的她,轻声问了好。便转身离开了。
他阴沉着脸听着朋友的解释,目光停在了大转盘形马路对面,神情恍惚的她。
他叫住了她,并招手示意她走过来。
她呆滞着,一脸的不情愿。没有动。
他冷着声叫朋友麻利的滚开,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一脸寒冰地走了过去。
他死盯着她看,叫她开口说活。
她低着头,还是没有直视着他寒冷的双眼。
小时候的她和他是青梅竹马,身世都是孤儿,被父母抛弃在了遗忘的地方。但事实是两人都是暂时被遗忘,某天他们都被接回了家。
她对他的依赖是她妹妹发烧时,妹妹声嘶竭力的哭声,她却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他跑过来,对她吼着,愤怒着。立刻抱着妹妹跑到了老先生的家中。
他救回了妹妹的命,而她却毫无用处。
所以,每次在她慌乱不安,举手无措的时候,她脑海中的声音都会叫她。快去找朱殊白,去找他,快去,快去。
这次亦然,她不知所措,尽管这窒息般的心情一样是他带来的,但脑海中的声音叫嚣着,给朱珠白说,说你想他,说你不敢跨越那条现实权势的界线。你怕他,怕他像上次一样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但她说不出口。
他低声询问着她,不是叫你等我吗?你为什么躲着我?
她沉默着。
他投降了,放慢了语气低声问着。你这一辈子都要躲着我吗?
她浅声道,不是,我没有要躲着你,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他一愣,随即浅笑着。
她没敢说出真话。
他却猜出了所有,之前只是浅浅的试探。
他笑着说,还没猜出我生气的原因吗?
她一头雾水。
他说我的一生中最幸福和最痛苦的事都与你有关。
他回忆着那记忆深处的美好。小时候的她,在最后的一个亲密的亲人也尘归于土的时候。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没有一丝的活人的生息。
他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存在,包括他。
灵堂上的人,来了又走,来来回回。折腾着她的脆弱的神经。
在寂静死气沉沉的灵堂里,在只有她和他的时候里。她终于哭了,泣不出声。
他静静地站在她后面,仿佛看到了她破碎而崩溃的灵魂。
他看着她学会长大,学会不依赖别人,学着压抑自己的情绪,变得他不认识她了。
他恍然大悟,他也得长大。重新创造一个避风港,让她停泊。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去创造她的王国。
显然,他成功了。
但他也失败了。
她竟然害怕见到他。她已画好了与他明显的界线。她的心里住着一个城,拒绝别人的到访。
他只能主动去找她了,逼她正视她的感情。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之前一切都是她的胡思乱想。
他一直都在。
他浅笑着,亦如当年的温柔的他。
她跑到他身边,抱着他,紧紧的。
她笑着。
她再一次哭了,似笑非哭。
他嘴角微弯。
亦如当年她抱着他痛哭。
时间流逝,万物已变。
但他们亦如曾经,已经拥有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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