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 2

蒙克和梵高：谁更疯狂

上周末去阿姆斯特丹看了蒙克和梵高的合展。这是第一次将两个大师的作品放到一起做对比展出。展览先在挪威的蒙克博物馆进行（05/2015-09/2015）。据报道，展出期间，参展人数比博物馆2014年整年的参观人数都要多。9月底，展览转场梵高博物馆（09/2015-01/2016），自然又吸引了大批观众。除了两家博物馆的部分藏品，此次展出的还有从法国、德国、美国博物馆借来的藏品，以及一些难得一见的私人收藏。展品之丰富，对比之巧妙，整个艺术界都为之兴奋。

展览海报

蒙克和梵高有诸多共同点。他们有很多相似主题的作品，都喜欢用色彩来表现这个世界；在技法上，两个人都曾经学过莫奈、高更，最终各自找到属于自己的独特画法；两个人在精神上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都曾经在痛苦到极致时伤害过自己的身体。将两个人作品肩并肩展出，在欣赏两位大师知音般的隔空对话的同时，也可以很好地比较两个人的表现力上的差异。

蒙克比梵高晚出生10年。他们都在19世纪80年代到过法国，但未曾谋面。因为梵高离世太早，他或许不知道蒙克的存在，而蒙克却是梵高的崇拜者。看照片，蒙克要比梵高更帅气一些。看自画像，两个人都显得心事重重，不过眉头紧锁的蒙克似乎更加苦楚。

（左）爱德华·蒙克（右）文森特·梵高 （左）梵高《画家自画像》1887-88（右）蒙克《拿着画板的自画像》1926

再看梵高的《黄房子》和蒙克的《红色弗吉尼亚爬山虎》，梵高表现出来的是和谐与温暖，而蒙克诉说的则是恐怖和绝望。同样的对比出现在梵高和蒙克各自所描画的星空里。尽管蒙克《星空》是对梵高《罗纳河上的星空》的致敬，然而二者传达的感受却不大相同。梵高的星光和灯光是墨蓝夜空下的希望，而蒙克的色调则给我们一种清冷肃杀的感觉。

（左）梵高《黄房子》1888（右）蒙克《红色弗吉尼亚爬山虎》1898-1900 （左）梵高《罗纳河上的星空》1888（右）蒙克《星空》1922-24

最让人不虚此行的是，此次展览展出了蒙克的《呐喊》以及被私人收藏的梵高的《特兰凯塔耶的铁桥》。上次我曾提到《麦田群鸦》是梵高对自己最后的精神状态的描摹。这种借助自然场景表达的绝望，类似暗喻的表达方式，对观众来说紧张却尚可承受。而蒙克，在表达自己的绝望时，则更加直接，《呐喊》就是这样。在桥上，走在前面的朋友在欣赏到令人惊艳的落日美景，而蒙克看到的则是血红的天空，他彷佛听到了大自然的嘶喊。画家把自己画成僧侣模样，骷髅状的头部、张开的嘴巴加上扭曲的身体，无不在表达着自己大石碎心般的痛苦。

（左）蒙克《呐喊》1893（右）梵高《特兰凯塔耶的铁桥》1888

蒙克对着自己的《呐喊》说，“这只能是被疯子画出来的。”（Canonly have been painted by a madman.）

而梵高也说过，“有些人病态却热爱自然，他们是画家。”（Thereare people who love nature even though they are cracked and ill; those are thepainters.）

有生之年，能够见到梵高和蒙克合展，幸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