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细思极恐的段子,说人类的睡眠状态其实才是人类的真实态,而醒着,不过是为睡着做梦寻找素材。
可以见得沉湎思考“真实与虚幻”的人类已经快要捉襟见肘了,只好将真真假假写成段子试探某位未知的全能的“神”,像小学生一般,期待着某一个答案终有一天会中彩,得到“bingo!”这样的回答。
悉达多就比较牛逼,啥“真实与虚幻”,啥“梦境与现实”,都特么是空的!
我们所见、所闻、所感、所想、所知的一切存在,存粹只是空性,而我们不过将某种“真实性”附加或标示于其上而已。
纵然我们不认为自己这么绝望,而且相信自己是受过教育、正常、清醒的,但是当我们看见及感受一切都真实存在时,我们的行为就如同那位沙漠中的迷失者。我们急切地想要找到真实的伴侣关系、安全感、表扬、成功,或只是安详宁静。我们甚至抓到与欲望相似的东西。但就像那位迷失者,当我们依赖外在的实体性时,终究会失望。
悉达多同学高屋建瓴,那么我斗胆延展一下——真相,会不会也是空的呢?
到底睡眠是真实的,还是醒来是真实的?到底世人之见是真实的,还是探世者之言是真实的?到底爱欲缠绵是真实的,还是平淡如流水是真实的?真相是什么?真相存在吗?我仿佛看见悉达多同学手抚长髯(如果他有的话),面不改色地说:
要确定某个东西真实存在的唯一办法,就是证明它独立存在,而且不需要诠释、不能造作或不会改变。
那么我试着来证明一下。
真相是独立存在的吗?假设地球上没有好奇的人类,就没有人会讨论到底睡着和醒着,哪个才是人类的真实态——这里的真相依存于寻找真相的人;如果世人在世人之言里喜怒哀乐,安守其道,没有人闲得蛋疼去怀疑“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大家愿意守着浅尝辄止的幸福,过着与他人一般无二的日子,就根本不会有探索者出现——这里的真相依存于不满于现状的人;如果耽于爱欲缠绵的人,如徐志摩、琼瑶等,一生信奉爱情至上,并愿意为自己的信仰买单,就不会在痛苦的时候又艳羡起平凡如流水的人生里那些清凉的早晨与温馨的夕阳——这里的真相依存于那些“伪爱情至上”,洞穿灵魂的一瞥和相敬如宾的日子都想要的人。
可见,没有形形色色的人,没有形形色色不被满足的欲望,就没有探求真相的”因“,所以真相不是独立存在的。
真相不需要诠释吗?太需要了!一棵树立在那里,谁也不会费尽心机去解释这为什么是一棵树,但是地球是方的还是圆的?太阳围绕地球转还是地球围绕太阳转?你爱我还是他?老师和真理哪个更重要?一桩桩一件件,不单需要诠释,简直需要洗脑!
真相不能被造作吗?哥白尼第一个不服,劳资就是被造作的真相弄死的!
最后,真相不会改变吗?看看牛顿对量子力学翻的大白眼儿吧,量子力学的核心——几率因果性几乎就是“真相一直在改变”的全职代言。
由此可见,真相?不存在的。
可是怎么办?人类是如此依赖真相,想要通过真相来搞清楚:我是谁,我在哪,我该怎么做?如果真相不存在,我将何以安身立命?
悉达多同学认为我们在认证真相的过程中,经历了三个步骤:功能、延续性以及共识。简单说,就是能用,一直能用以及大家都能用。
举个栗子。
甲对乙说,我爱你。如果乙不爱甲,就仿佛对甲有所亏欠,因了这亏欠,在日常相处上,乙多少要让着甲。这叫能用。
甲一直对乙说我爱你,并且开始悉心照料他的起居,有人照料总是舒服的,时间长了乙觉得,哎哟多不好意思,那结婚吧。这叫一直能用。
甲和别人闲聊,发现大部分人的婚姻,如果要维持下去,都是单方面的在付出维系,但好歹也是维持了幸福的样子,相敬如宾,朋友圈作证。这叫大家都能用。
所以,我爱你,我对你好,那么你也要爱我,你也要对我好,这就是真相。坚持这个真相,坚持付出,就能修成正果。
至于性学专家哈夫洛克·霭理士说:
婚姻关系绝非寻常的人事关系可比,其深刻处,可以穿透两个人的人格,教他们发生最密切的精神上的接触以至于混化。
妖言惑众!
孩子尿了饿了,孩子考试不及格了,业绩考核下来了,被同事挤兑了,凡夫俗子面对的事情多了,精神接触是什么?能果腹吗?能让我们财务自由双宿双飞吗?
一个是世人认为的“爱”,一个是探世者认为的“爱”,到底哪个是真的?到底用哪条来作为毕生信仰,从一而终?
如果你了解无常,你就会知道,你有时候是世人,有时候是探世者,世界有时候是梦境,有时候是醒来。你不需要依据真相来安身立命,执着于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执着于我是谁,我在哪,就像在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或者本身,就是假的。
你需要把自己活成一个真相,独立存在,不需要诠释,不能造作也不会改变,是造梦者,也是观梦人。
当在梦中,就好好做梦,当醒来,就好好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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