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正中秋!
苏轼因中秋能与弟弟子由团聚而浩然吟道:“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一轮浑圆月亮照彻乾坤、印透山河,此间意境清旷高远,许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月色流淌时,月下人间百象、万户情思都氤氲成了月下水墨。
月下水墨·团圆
水墨画分“大作”与“小品”,“大作”纵横捭阖,结构繁复,能状万里河山;“小品”则笔简意深,着墨单纯,画中的形象多以传神抒情为主,对形象不作过多的雕饰。
洛齐·命子造桥“万里无云镜九州,最团圆夜是中秋。”
何为团圆,父母坐高堂,儿孙列两行。《命子造桥》就是阖家团圆景象。画中人物线条简洁,墨意丰盈,面部完全留白,而人物情态却在观赏者的脑海中栩栩而出:想来这是一户诗书人家,父母端坐高堂,儿子已为朝中命官,却依然拱手侍立,与母亲认真倾听父亲的言语。寥寥数笔,家中有序和乐之象已现。
洛齐·书馆思亲思亲无日不凄凉,那伯喈闷坐在书房,想爹娘教训我勤攻读,指望我荣宗耀祖姓名扬,每欲浇愁唯借酒,谁知一杯偏又动愁肠……
蔡伯喈是《琵琶记》中的人物,奉父命不得不离家进京赶考,离家时心中已忧虑“爹妈年老,无人奉养,万一有些差池,则是孩儿不孝”。到了京城里的书馆中,孤馆闭寒,漂泊在外的忧愁唯有托付于冷酒。看他独坐,眉眼间正是一番百无聊赖的烦闷。若是又逢中秋月圆,念及亲人故乡,眼看是团圆无望,蔡伯喈怕是不忍看也不堪看。当此时,也唯有与几千年来羁旅在外的无数游子同叹一愁。
月下水墨·寄情
墨色分焦、浓、重、淡、清,与其说是作者的思想在流淌,不如说是图像与颜色一旦相遇,便宛如有了生命,生出一种只属于自己的意境。艺术家是创作者,而观赏者却是最终赋予图画精神与灵魂的真正主人。
洛齐·词姤皇天在上,照证两心知,誓海盟山永不移。
疏帘风细,幽室灯清,都则是一层儿红纸,几榥儿疏棂,兀的不是隔着云山几万重,怎得个人来信息通?
《词姤》从人物形象到墨色晕染都非常简练,很好地诠释了水墨小品的意趣。画中人物神情鲜明,内中着冠者,身体前倾,似乎正在侃侃而谈,不由令人想起罗密欧曾指着皎洁的圆月亮向朱丽叶起誓他的爱情。而画中仕女正是欲去还留的姿势,二人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张力,介于戏剧演出与现实情境之间,青绿水墨缠绵不尽晕染到衣衫之外时,应是对人间爱情另一种含蓄的抒情。
洛齐·西域探友情之所寄所依,不惟在爱情,亦在友情。
“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
王徽之兴之所至,千里踏雪访友。舞台上,咫尺便可天涯。两把硬木椅子,可为阳关,可为玉门关,亦可为茫茫西域中任何一个地点。李白诗曰:“明月出关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云海明月间,长风浩荡而来,友人也重情而来。拱手行礼,欣然落座,士大夫不再神色肃穆,喜悦、宽慰流露在描摹出他的线条与墨色之间,此时也不必多问为何会身处荒蛮西域,只看这辽阔之地的明月,多是月色不凄凉,人亦不彷徨。
若是人与水墨相遇,这水墨美且抽象,何妨将你自己的一段情思寄托其上,那时艺术作品才会有灵魂;一如许仙白蛇之于断桥,一如后羿嫦娥之于明月。
月下水墨·独坐
病染相思,恨无眠残月窗西。更难听孤雁嘹唳。堆积几番长叹,空自悲。怕春去,留不住少年颜色
“当线条用于传达一件艺术作品的外貌特征时,这种外貌特征就可能被艺术家所选择的、具有某种确定意味的线条所强化。”水平方向的线条通常意味着安详和稳定,而向一个方向倾斜的线条则暗示着激动和运动。
《月下听琴》中,艺术家用两组人物的对照,唤起了人们对弹琴者这一有意味的局部的注意,画面也因听琴者流泻的水袖与回首倾听的姿态而显得栩栩如生。月大如轮,有人独坐弹瑶琴。然而这独坐却不孤独,明月近在身畔也近在琴心。弹琴人与月亮皆以土红着色,给人一种沉静而淡然的感觉。画面前移,是为琴声所扼、被冷清绿色晕染的听琴人。“更难听孤雁嘹唳,怕留不住少年颜色”,看图中配文,竟不知谁才是月夜琴声下的“独坐”者?
圆月朗照,在热闹处也在冷清处。
几根富有情感的线条,一团饱含趣味的墨韵,洛齐用水墨表现出了戏剧与人生中的万象百态,他的画带给我们一种抽象却能令情感与想象力共同飞扬的审美心理感受。
正如安吉尔·安可在《与无形共舞》之中所说:“洛齐的作品因人文关怀性而赋予强烈的灵魂,字里间充满了强烈的情感和灵性。”值此中秋佳节,将所有画作背景移至中秋月色下观赏,细品其中境界与滋味,正是“无云世界秋三五,共看蟾盘上海涯。直到天头天尽处,不曾私照一人家。”
月下水墨·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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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 | 楚荷 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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