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不久前从北京回来,说到北京人几乎不是自己想象的样子。她想象那里的人,应该是即使不浓妆艳抹、服饰时尚,也要轻妆雅丽。但是不知是因为在大学城,还是那里的人就是着装普通,广场拖着拖鞋的人也不少。她说只有到了比较繁华的地方,才看到化妆女子更多。与电视上,大有不同。
但是我想那才是曾经老北京留下的真实且常态。如《胡同的故事》里汪曾祺在《古都的残梦》文中写到:
他们安分守己,服服帖帖。老北京人说:“穷忍着,富耐着,睡不着眯着。”“睡不着眯着”,真是老北京人的非常精粹的人生哲学。永远不烦躁,不起急,什么事都“忍”着。胡同居民对物质生活的要求不高。蒸一屉窝头,熬一锅虾米皮白菜,来一碟臭豆腐,一块大腌萝卜,足矣。
不急不躁,“当了一辈子的顺民”,顺其自然,多么简单的生活。如果随着物质提升,层楼摩天,胡同消失,人也过得急躁且繁琐,这样老北京的韵味消失了,才是一大悲哀。
胡同作为人们衣食住行里”住“的一部分,既是人们生存下来的不可或缺的载体,更是与人或一见钟情,或日久生情的寄托园。就像大家写南方的巷,上海的弄堂一样,老北京的胡同也不例外。
《胡同的故事》精选了四十多位文人关于胡同的散文。这些作家中,有在胡同中居住了数十 年,有的却只是于胡同中短暂居住,但他们都愿意,都想把胡同写下来,而散文是传达感情的直接方式,可见胡同的魅力极大,也体现了老北京的灵魂深深影响过众人。
拿到书时,看到后面的”睡不着眯着“,我不禁好奇,为什么会以这几个字印在大大的封面上。看了汪曾祺的话才明白,原来那是老北京人的哲学,也是吸引大家热爱北京的学问,就是居住不久的文人也会对胡同产生一种特别的情愫,给人以潜移默化地影响。
胡同的味儿,人们的趣儿就像王辛笛说到:“大凡在北京住过的人,一旦离开了,就总会不断惦念着它,惦念那里大大小小的胡同,以及那一扇扇门开向胡同的四合院。”住的久的人离开了,更是想念,萧乾诉说:“ 可是不论我走到哪里,在梦境里,我的灵魂总萦绕着那几条小胡同转悠。 ”
因为胡同,有北京人乐呵呵的家庭状态,还有一个个真诚朴素的人。所以有了很多文人们有趣又值得纪念的故事。例如王辛笛与友人因胡同以诗传情 ,表达友谊。韦君宜与人谈论关于胡同的名字。冯牧,感受胡同人的热心与温暖并开启了人生旅途。
北京的胡同还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不但有贵族的宅院,更因有了很多名人的故事而更加有深韵。赵丽宏给我们讲诉了《胡同和国画》,看齐白石和齐秉声作画;艺术家黄宗江则在大杂院上演红楼大戏,如痴如醉。高洪波直接就说:“没有胡同,中国现当代文学史塌了半边天。”可见胡同的影响,又是深远的。
老北京下的胡同生活,充满着味儿,高洪波觉得说不清:“可以是浓郁的人情味儿,也可以是淡然的平民百姓味儿,有时还带着点不管不顾的市井江湖味儿。”
胡同的情趣对于老北京人来说,总是特别的,当代诗人邵燕祥说:“我是老北京,我深知不管是春秋佳日,还是长夏的晨昏,冬天的傍晚,在北京的或长或短、或宽或窄、或热闹或僻静的胡同里,独自走一走,是别有一种情趣的。”
一位位文人、艺术家笔下的胡同,都有一种共同的情怀,那就是怀念与享受。以前的胡同很长,很深,在那儿,越待越有趣儿;现在的胡同,即使不在,却越想越有味儿。一个个故事写下来,经人不断传阅,那种趣儿、味儿,生生息息,如酒愈加醇厚浓郁。而这本《胡同的故事》也显得更加有厚度,值得反复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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