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7月的一天,一个來自青海西宁的电话问我:西宁的同学们定于7月22日邀请散居在全国各地的同学到西宁集合,举行为期四天的《都兰草原欢乐行,同学相聚母校情》活动。你参加吗?一看时间,离同学聚会只剩四天的时间,时间太紧。问打电话的刘勇,怎么才通知我?刘勇说:其他同学早已经用微信通知了,不知道你是否参加。你也不会微信,好不容易找到你以前联系的电话号码,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居然打通了。对于时间的问题确实很紧张,但,其他同学的通知都已经下达了,现在再改也有困难。在电话前,思想纠结了半天,最后,我告诉刘勇,同学聚会,机会难得。我和老伴一定参加(老伴和我是上下级同学,因此,我们班的同学和她们班的同学,我们都基本相互认识)。至于怎么走,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放下电话,我和老伴思谋再三认为,火车卧铺没提前预订肯定是买不到的。高铁,得到几百公里远的潍坊或青岛高铁站乘车,而且到西宁时间也太紧,没休息好,不知有没有高原反映和能否适应高原气候。老伴说,现在惟一的办法就是乘飞机赶时间。那样快,到西宁还能休息一天,调整一下身体。对!也只有就这样办了。方案定好后,立即通知女儿赶快联系机票。女儿非常支持,感觉我们45周年的同学聚会机会难得。倾力支持我们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多走走,放松心情,陶冶一下自己的情操。
机票很快用微信就订好了,告诉我到青岛机场用身份证取票。象这样的足不出户便搞定了坐,卧,行,走,食,娱是我所不敢想象的,反正在高科技时代的今天,一部手机便可以通行天下,这是不争的事实。
第二天上午,我们乘过路的机场大巴赶到青岛机场。用身份证取票,机器告知无票。这怎么可能呢,昨天刚订好的飞西宁曹家堡机场机票,而且取票的信息也发到我的手机上了,怎么会没有票呢!找來大厅值班空姐让她查,也没有。这时的我有点懵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时,大厅空姐说:“先生,你的乘机日期不对,你应该是7月19日飞机,今天是17号”。看到电脑显示,再对照手机一看。可不是吗!由于走的太匆忙,没有留意手机上面的日期,那上面明确提示是7月19日早上6点30分的。我们整整提前了一天多。又是和女儿一通紧急磋商,她与售票的旅行社,又和机场电话联系改签明天飞西宁的航班。几经周折,改签经过加价后。第二天,终于順利起飞,有惊无险地到达目的地的机场曹家堡。
飞机降低飞行高度,准备降落西宁曹家堡机场同学刘勇和王进敏到机场接机。步出大厅,数百人的接机队伍中如何能认清他俩的面孔呢?好在电话中我们相互告诉了对方的穿衣打扮和接机所在位置的标志性物体。为了不漏接,他两人还分出口把关。在一标志性的地方,我首先认出了刘勇,这时王进敏也从另一个出口赶了过来。大家一阵激动的握手,八目相视,都感叹对方已不是青春年少的自己了,但,仔细审视辨认还能找出当年的影子。
上了刘勇的车,汽车将我们直接送到西宁三姑家。可巧的是,竞和刘勇家与田农的亲戚家只有一条马路相隔,相距也不足300米。晚上,同学设宴名曰接风洗尘。席间,大家又是一番握手,感叹岁月对我们的雕塑。
第二天,西宁同学召集人,将大家召集到公路空地上简单地宣布了一下每人所乘的车号,路上车辆所注意的事项以及询问了外地來青同学的身体状况。在得到肯定答复后,车队一路向西,向都兰县第一中学我们的母校进发。路遇《环青海湖自行车》大赛封路,好在我们的车队抢在前面先行通过,给我们节省了时间,否则行程又得打乱了。中午,我们一行约40多人在青海湖边上的翠绿的大草原上进行了野餐。
青青的海,蓝蓝的天,45年再相聚的野餐别有一番韵味都兰蒙古包里的滾锅手抓肉 西宁同学给远道而来同学们献上了洁白的哈达 篝火燃起來了,大家载歌载舞一起跳起了“锅庄" 土族召亲,当回新郎,迎娶新娘那是要付费的哟!
都兰草原欢乐行,母校相聚同学情
四天的 同学聚会圆满结束了,另一份思念涌上心头。去浩门农场的意念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现在,第一要务是购票。60多岁的人了,沒有银行卡,也不会微信,还是用最原始的办法排队购票。
80年代的西宁火车站。30元一张的动车票,通过安检,让我们步入了西宁新建的候车大厅。现如今的西宁火车站也由上世纪西行列车的终点站几经扩建,发展到如今通往拉萨,新疆乌鲁木齐的中转大站。
候车期间,我们议论着时代的变迁和发展。从70年代的一翻达坂山,它的高耸入云,冰封险峻的惊心动魄。到二翻达坂山的高峡出平湖,一路的凌空架栈桥,天堑变通途的达坂山遂道的贯通。极大地改善了运输条件和风险。直到如今,修筑了电气化铁路。开通了兰州,西宁一一新疆乌鲁木齐的动车,这些划时代的变迁和发展是以前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我退休后几年來和老伴,祖国的大江南北,也走过了许多地方。火车,动车,高铁也乘坐不少,这次从西宁新建火车站乘动车穿越达坂山到门源县的浩门农场。其意义更是非同以前。
坐上动车去门源看花海去开始剪票了,以前,乘车都是车站工作人员分几个剪票口人工剪票,现如今,除少量持不同票面的旅客外,电子剪票,只要你将票面插入验票口,车票自动从另一端弹出,速度极快又准确,与此同时,电栅栏也打开了,方便你的进入。车站宽敞整洁,人工天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上下滾梯。站台上,一列白色子弹头式的动车静静地卧在那里,车门口站着高矮差不多,双手交叉胸前,气质优雅地动车姑娘。只见人们精神面貌写满了闲情逸志,从容不迫地拿着简单的行李,最大的也就是一个拉杆箱信步地走向自已的车箱。此情此景的40年前,也是这个地方,也曾有一个火车站。正象谚语说的那样“火车站里有火车,车箱里面有旅客,旅客手里提包裹,不是上车就是下车”的情景。
40年前的一天,一列蒸汽机车,喘着粗气,冒着黑烟,时不时地长吼一声催促人们赶快上车。同样着急的是提着大包小裹人们拥挤在剪票口前,剪票开始了,人群开始骚动,闸门打开了,人们背负着沉重的包裹,扶老携幼迈上高高的天桥,再下到站台上,那火车的车门是乎永远吞不下旅客手中的大件行李。几多笨重的行李早已把车门堵的死死的,人们争先恐后地往车箱里面挤。没有办法,先进到车箱的人打开车窗,那个年代,有多少件行李,有多少个孩子,又有多少妇女和老人是被下面的亲人从窗户塞进车箱里去的。沒有人统计过。"铁老大"也不曾和我们解释过,开个什么新闻发布会。年轻的我就曾经干过无数次,这已经成定律,只要你回内地,这是一门必修课。上得车來,这只能说是你可以坐上火车回家了。更多的考验你的意志和吃苦耐劳的精神的还在后面呢。这种现象在当时的社会大背景下,大家都觉得很正常不过的了。人们无怨无悔,有的实在睏乏的吃不住了,钻到车座位底下,和衣而卧,居然还能睡个好觉,什么脚臭鞋薰的全然不顾。当某个早晨或晚上,一声汽笛声,火车疲惫地停在某一个站台的时候,他们从座位底下或硬座上站起來,呼亲唤孩准备下车了。大家望望对方掛满粉尘的脸,鼻孔薰的黑黑的,迈着几天來乘车浮肿的腿,再背上粗重的提包赶往一下个能送自己回家的车站,行囊中背伏的是现在年轻人认为不可思议和笑谈的大米,黄豆,腌菜和一些两地没有的食品,和孝敬父母亲的衣物。因为那个时代物资条件太馈乏,没有物资交流,什么都凭票购买,一件紧俏的永久或飞鸽自行车,从上海运到青海,你若不是內调,自行车肯定是出不了青海省的。因为,那属于“物资倒流”有投机倒把的嫌疑。一旦,认定做实,那你的麻烦就來了。当时在诺木洪农场,由于我接触外界的机会小,在80年代初,一部煤砖式录音机买的是一大队纪建青的,第一台夏普电视机是买的车队司机龙江宁的。因为,那时这些紧俏商品即使你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的。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每到晚上,摇晃用铝线自制的天线,收看从西宁录制的《桥隆飚》《偏向虎山行》等港式电视连续剧。
进的动车车箱來,动车开了。车箱肃静,宽敞整洁。每个人都手捧一部手机头戴耳麦,悠闲的视频聊天,或看微信或看电视剧,从他们面部表情的窃笑中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儿。动车呼啸钻过一个遂道,我知道现在是过达坂山了,电气化动车过达坂山,已经用不上“翻”字了。翻山越岭的遂道,使得天塹变通途。那汽车引擎轰呜声,那防滑链碾压冰雪揪心的“吱吱”声,已经离我们很遥远很遥远了。而现在,列车平稳前进,使你感觉不到他在飞速前行。只有铁路两边的树木,村庄,牛羊,田地急速地后退让你感受到动车的时速在每小时200多公里。当动车再过一个遂道时,窗外的景色变了,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海把山川大地渲染的一片金黄,动车上奏起了欢快的音乐,列车员介绍说,中国最大的北方小油菜百里花海到了。我心里也默念,曾有我几多感慨和曾经有梦的地方到了。
门源的浩门农场,一个从不被我遗忘的地方7月的门源,祁连山下的浩门河谷是一片金色的海洋。花香引得蜜蜂來,这也是一个流蜜的季节。在高原上常见的蓝天白云绕雪峰的衬托下,油菜花儿在浩门河两岸成就了博大的壮阔和特有的景观。
远处黛山,天空是永恒地“高原蓝”一望无际的金黄显得异常的波澜壮阔,令人赞叹。她象一幅展开的巨画,用百万亩的大色块简单的构画出具有十足的西北风味。铺天盖地的霸气,给人留有丰富的遐想。让眼前的震撼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中,40年前的元山布滿防空洞,尔今,已经被修建成观花台。原來的浩门农场旧房屋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现代化的监狱,它在微风摇曳的的花海中犹如一座小岛。当你置身于这百里花海中,那阵阵纯真清甜的花香,沁人心脾,令人陶醉。难怪几十年后,一位前浩门青年队的女队友携全家來农场故地重游,在观花台上,面对无垠的花海,她的儿媳妇不无羡慕地对婆婆说:“妈妈,你工作的地方原來这么美,你太浪漫太幸运了”。婆婆也不好过多解释这一代年轻人听不懂过去。只是笑笑,淡淡的说:“孩子,40年前她不曾有这么美丽"。
此时,天空布滿乌云,滿处响起了沉闷的雷声。这是高原气候在浩门谷地所特有的天气。
每当乌云密布,便是驱云防雹之时。我耳边仿佛响起40年前的爆炸声,那是各个大队设在制高点上的高射炮,火箭弹在云端的爆炸轰呜声。每当天空乌云翻滾的时候,予示着一场冰雹对油菜花儿肆意的蹂躏和摧残。驱云防雹,便首当其冲,各阵地的防雹队员便紧急进入炮位,在指挥员的指挥下,高射炮弹,火箭弹无情地炸向乌云密布的地方。一朵朵高空礼花驱散了冰雹,油菜花儿还是那么娇妍的姿意地开放,浩门的花海还是那样地安详。我认为这些与农场共甘苦的同事们才是真正的护花使者,是他们守卫呵护了这些娇媚的花儿。是他们守护了劳动的果实。常言道:"熬的住,出众。熬不住,出局。”他们是真正的护花使者,他们当之无愧。而我,只是浩门青年人生匆匆的过客。收获不到甜蜜,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为此,我花钱买了一瓶浩门特产一一油菜花儿蜜,带回去,准备在人生的僻静之处慢慢品尝回味着她的甘甜。
由于买了下午返城的车票,我们参观游览结束后,乘小公交车來到门源车站,候车期间,我凝望着南方雄壮伟岸的达坂山,端详着它象什么呢?凝枧中达坂山逐渐幻化成一个英俊的回族少年,对!山顶上那片云是他的穆斯林的白帽,而山脚下百里花海云雾飘渺则是他盛妆的新娘的面纱,奔腾不息的浩门河水则是他们的琴弦。他俩日夜漫唱着古老的永新的《花儿与少年》。我羡慕达坂山与百里花海终年相知,相守,相依到地老天荒。此时,我似乎听到达坂山对他美丽的花海新娘大声说:
那曾是一份美丽希冀与告白《爱你一万年》列车启动了,车箱里响起了黑鸭子演唱的《西海情歌》。那如泣如诉的歌声敲打着我的心灵,是的,正如歌词唱的那样,“爱再难以续情缘,回不到我们的从前"。。。
再见达坂山,再会美丽的花海,让那日夜奔流的浩门河水 ,象洁白的哈达那样永远祝福你。
2017,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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