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亲人尚在

图 | 城南旧事

不知不觉间外婆去世一年了。

想想那个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满不相信，回去的时候也没能赶上最后一面。

记忆里，外婆一直是个不太讲理的老太太，见过她做得最多的事大概就是和我妈吵架吧。

外公去世得早，这些年都是外婆一个人从这个女儿身边到那个女儿身边。

小时候和妹妹经常喜欢去外婆房里晃来晃去，美滋滋的搜罗外婆屋里的零食，

然后等到夜晚躺在她的床上让她给我们讲故事。

那些父母年轻时的趣事，讲了一遍又一遍，我们听不厌，外婆讲不烦。

夜深时候，还经常迷迷糊糊看到外婆起来给我们盖被子。

后来，外婆腿脚开始不灵便了起来。

因为几次意外摔倒还受了不少伤。

之前偶尔还会去楼下走走的外婆，这下因为摔伤了腿，痊愈后走路的姿势难看，就是再也没有下过楼。

她开始期盼着儿女们多来看她，孙子孙女们能多来玩。

不少时候，都能看到外婆或坐或站的，盯着远处发呆，嘴里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说些什么。

她想的是谁，说的话，又是给谁听的。

但是只要我们去外婆屋里，她总是会拿出她的零食问我们要不要吃，

也不等我们回答，就塞到我们手里。

看到我们把食物放回去，她就很不解的问我们她的零食怎么了，说以前小时候我们很喜欢吃的，怎么现在不吃了。

她不知道，我们已经不喜欢吃这些了。

我们开始住校读书，然后便是和外婆更少的交集。

她开始抱怨我们怎么不去她屋里睡觉了，

她开始反复问我们怎么不吃她的零食了。

她开始更频繁的发呆，

她开始更多的自言自语。

她忘掉了很多事，也不记得我们都是谁。

之后便是突入其来的消息。

我们这才意识到，她离开了。

这才开始后悔，为什么她在的时候没有多去看她。

再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还梦见过她。

梦里她依旧是嘱咐，别老是躺着，多运动运动。

所以啊，

当亲人尚在，身无病痛的时候，能经常陪他们，

哪怕只是说说话，他们也不会那么孤独吧。

谨以此文纪念我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