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她说她的名字叫虫。然后我问她,是树上爬的虫,还是地底里钻洞的虫。她说,是化茧成蝶那条虫。
听她这么一说,似乎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然后我问:“为什么叫虫?”
她说是小时候奶奶给她取的。
于是乎我恍然大悟。或许名字并不能代表什么,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虫,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我无从得知,朦朦胧胧的已经五年了,然而五年来我从未见过她。只能凭我和她平日里聊天时去感知,似乎她是一个平凡不能再平凡的城市女孩,可却有某种魔力。越是不能相见,越是想去探寻。
有关于我与虫的故事,寥寥草草,不记得甚多。想起来我们之间有很多经典的对话,对话的经典程度可以当作一部小说的对白,不加任何修饰。
我曾开玩笑似得说,“我要把我俩的聊天记录记录下来。”
多年以后或许会是一幕幕经典对白。然而,遗憾的是始终没有。
我常常想,人的一生,剪辑掉日常里的琐琐碎碎,记忆深刻的几个片段,撕心裂肺、甜蜜如初的几段恋情,刻骨铭心的几次生离死别,浓缩起来,也大概就是一部有欢乐、有哀愁、有迷茫、有彷徨的电影。
就像我与虫之间的对白,抹去苍白无力的絮絮叨叨,留下的触动人心的一段段对白,就是一部我与虫的电影。
经典若不记录也将随记忆的丧失成为一片空白。
现在要我说,我和虫之间说了些什么,已然是记不清了。幸而,有段时间,得了空闲,记录了一段。以飨众位,当作留念。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总是发一个汉堡和一杯咖啡过来说"请你吃"。
我说:“画饼充饥,不如千里赴宴。”
她于是十分真切的说:“好啊,你来,我在。”
我说:“那么晚,你要我睡街头?”
她更真切的说:“不,你来,住我家客厅。”我顿时无言。
她明知我不可能来,却说的如此像那么一回事。有时,我会想,如果我真去了,是否她真能说到做到。她明知不可能,偏把假话说的那么真切。而我明知是假话,却希望假话成真。
因着她每次,都给我汉堡和咖啡,我就假作真说:“记得你欠我几个汉堡和几杯咖啡,改天我来取。”
她很配合的说:“好,我等着。”熟悉之后才发觉她如此逗。
其实我俩都知道,我们之间很多都是玩笑。谁都没有当真。
只一次例外,我去了她所在的城市见朋友。去到那里,自然不忘想着能和她见上一面。她在,真的在。我约她,她说好,我在…。可当我向她要电话,就想去见她时,她却不在了。没有回我。那一晚我和朋友喝了许多酒。
次日,睡到中午十二点才醒。只见她说:“昨晚吓死我了,我和姐姐去逛街,看见一个人骑车,太快直接撞到墙上去了。”我想象着她所说的画面,心中不觉搞笑,是真是假?
“那那个人怎么了”我问。还是信了她。
“还没送到医院就死了”。
顿时我心中仿如一道光像火星飞逝:生命流逝的真快。
生命无常,我们又怎能预见,这一刻和你同在的人,下一刻会在哪里?
如今虫也到了快出嫁的年龄,她说她要去相亲。一听,我无言了许久,最后回道:“小心别相到个又矮又丑的胖子。”除了以玩笑掩饰,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相亲回来,她说,“今天这个男的不怎么样呢。”然后发了照片给我,说,“感觉家庭不是很好。”
我看了照片,有些担忧,怕她遇上什么居心不良的人,可心里却有些莫名的欣喜。
喜从何来?无从得知。
晚上,她说,“我回绝了那个男的。”
我说,“那我就放心了。”这是出自内心的话。
过了几天,她又发了照片过来,问,“这个男的感觉怎么样?就是不是很高。”
我看了眼,一个还算阳光的男人。
我说,“还行,就他了,嫁了吧。”
虫说,“不要!再等等。”
或许,虫也是在等感情的一个出口。和我一样。
从前我总以为漫长的人生中,总有一个人在通往幸福的路上等你着。凭着这一分韧劲,我等到了,却又失去错过了。印证了那句,再美的缘分都敌不过命运的交错。
其实,不是所有的久别重逢都是似曾相识。至今,我已无自信在死守着那一份执着。
虫的世界,捉摸不透。我的世界,错乱交错。
随着越来越熟悉,虫在我的生活里已然成了一个真切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却永远都无法触摸,每次沉浸在与虫的交往中,渐入佳境时,最后一丝理智又残忍的将我的意识拉回。
“你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这不是真实。”
这就像清醒的做着一个梦,明知是梦却不愿承认自己是清醒的。一次次的叫醒自己,不要在梦境里沉迷,却又一次次却被残存的念想击败。
我问虫,为何不见,她说,“我怕。”
其实,我又何尝不怕。从此,我不再强求进入虫的世界。
6月25日,是她生日,愿她在她的世界能化茧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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