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评弹

文/粮食和花圈

我并非南方人，与苏州也只是萍水相逢。一日，朋友盛情邀我去苏州游玩，发来的消息中列了一大串的活动。可去山塘街听苏州评弹，可去明诚书店沉浮于书海，可去看小桥流水、划舟听曲……

去的前一天，忽想起朋友说的苏州评弹，不如先一听。吸引我的是评弹表演艺术家蒋月泉，他一张嘴，听来，咿咿呀呀，丝丝缕缕地入了耳，就好像吃着一块极具韧性的糖年糕。

素来喜欢传统戏曲，因生在河南，听得最多的便是豫剧，别的也听过秦腔、京剧、黄梅戏。但素来更为喜爱柔美委婉之曲，苏州评弹用词精致优雅，吴语软侬，如一阵轻柔的风，拂过心底。

夜里愈听愈是沉醉其中，仿佛已走在了青石板上，已坐在了小舟，听台上的评弹表演。

第二天，坐了一天的火车抵达车站。朋友前来接，最先带我到了山塘街。恰赶上午饭时间，顾不得去街上走走。她熟练地带我进入一家苏州面馆，座位临河，河畔长有青青草，依稀间，我听到了悠扬的丝弦声。

这是什么？

苏州评弹。吃完饭，我带你去听。

一路走过，青石板路一旁是河流，河流上有船夫一边划船，一边唱着本地的曲子。另一旁是本地文化产品，苏州小吃、苏州旗袍等等，让人眼花缭乱。但我心里一直盼着去听一听现场版的苏州评弹。

到了。她告诉我，拉着在人群中迷失方向的我，指着面前一幢房子的二楼。

跟随上去，表演者是一男一女，分坐桌子两旁。我与朋友坐到台下，静静地听。身边有人说这是蒋月泉的《莺莺操琴》。当时，心中甚是惊喜。一盏茶，一首曲，不知旁人为何喜爱评弹，但我坐在这里，听着如此清丽委婉的唱腔，仿佛喝了一大碗江南水乡特酿的米酒一般，每个毛孔都张开着，心里无限地高远。

便想起昔日乾隆皇帝微服私访，为苏州评弹艺人王周士悠扬顿挫的表演回味三省，不过瘾，请来京，日日听评弹。

像是苏州的水，渗入到弹词丝弦音韵的骨髓里，才化作了评弹的灵魂。别的地方是断然不会再有这样的清韵，它让我流连忘返，魂牵梦绕，总觉有余音绕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