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扎完针,常有一阵小小的煎熬。肚子里翻江倒海,于是蜷缩,成为一团。譬如此刻,团缩于餐厅中堂,靠墙的长凳之上。
这个点儿人倒不多,三三两两总有一些客人,但客人们或三人一桌,或二人同台,聚精于彼此的话题之中,恐也不在意这靠墙一侧,卧着个人,不登大雅之堂。
店主人亦不干涉,一位小哥打收银后台走了过来,但三两步便退却返回了,大概是见着桌空,一心来收拾饭桌,哪晓得抬脚见着那着风衣的长发在女子并未离开,不过是卧下了,随她吧,客人的事情有自己的安排。
气机在身体里常常不那么听话,横冲直撞,大概也随了我的个性,或是我的个性正源于横七竖八乱闯的气机,它们在肚子里倒腾,我这个人则在生活倒腾,一天天地,不见长进,捡个西瓜,丢个芝麻。
好在我也妥协了,妥协是信了我自己,这样一个人,有时良善,有时自私,有时任性,有时规矩,有时蛮横,有时怯懦。一点点地退去太多的自以为,在生活里横躺。
譬如写作,那一阵焦虑走过,发现根源在举羡慕于不同样的他人,如果想成为一条会跑步的鱼,可不就焦虑上了,但做一条鱼本身,在水里自有呼吸,天地阴阳之补益。
羚羊会奔跑,猴子会上树,一条水里的鱼奈何要爬树,欲奔跑呢?只写自己的特色所长,在所长里铺陈,渐渐长进,这叫走自己的路。
慢慢,折腾劲退去,很快我又可以恢复生龙活虎像个正常人了。
这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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