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朦胧睡意中,依然能听到各种嘈杂声,奔跑声,在一个熟悉怀抱中沉睡的我悄然升起一种不安全感。
第二天醒来后才发现我已经不在自己熟悉的自家床上,而是在邻居家的床上,恍然想起白天时妈妈和一大群村里的人讨论事件发生后如何应对隔壁村的半夜袭击,打击报复,提到让幼小的我离开自家,躲到别人家去睡时,我妈迟疑了一下没同意。这是表面不同意,让我放松戒心,夜里睡着后抱走?
从小我就和大姐不一样,大姐哪家亲戚都能睡,我就算走亲戚,妈妈都得连夜带我回家,我认床,不愿意换别人家的地方睡觉。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我从小就安全感缺失?印象中就是从我的宠物狗大黄被当面打死后吧?
村里的水源和隔壁村一条路线,每年水稻栽下后,需要定时放水灌溉,而一旦遇到干旱,上游的隔壁村就会私自将水源截留,保持本村水稻灌溉的水源充足,抢水就成了两个村的集体事件。隔壁村的带头人是我亲姑姑家的儿子,我妈仗着亲戚关系斗胆带头挖开了被隔壁村用泥土作坝挡住的水源。虽然救了本村所有水稻,但也因此得罪了这个亲戚,亲自带村民上门闹事,幼小的我听不懂他们的辩论和争吵,只看得懂每个大人的脸上都是面目狰狞,凶恶可怕。年轻的大哥当时十来岁,看不得妈妈被一大群男人包围,不逊的骂了几句,瞬间引爆了现场原本紧张的氛围,大哥直接被姑姑的儿子给拖着按进了水里无法抬头,虽然被彪悍的妈妈拼命救了上来,可也是大半天咳嗽吐水无法回神。我脑海里已经被这一幕完全搞懵了,这就是亲戚的对待方式?
经历多次的堵水填坝和挖坝放水,两村的矛盾已经水火不容,我妈因此成了隔壁村重点仇恨对象。那天村民告诉我妈要连夜回避,隔壁村在商讨如何单独对付我一家。我妈无所畏惧,但怕被老实的爸爸责备,出头闹事影响了孩子们的安全,所以才决定夜晚将我们放在隔壁家去睡觉。可能因为怕哭闹的我不配合,所以一直等我熟睡后才偷偷抱走我,也因此耽误了时间,从邻居家回头的妈妈还是被隔壁村趁夜黑风高给砸了砖头,伤到了腰部,贴了多少膏药医治。
从邻居家醒来的我,在经历了大黄被野蛮叉死,大哥被按水里,妈妈被袭击受伤,似乎多了一个不愿关灯睡觉的毛病,喜欢在光亮下睡觉。对于人性,也只有朦胧的感觉:野蛮滋生野蛮,文明的方向太遥远。。。
愿世人都被温柔以待,愿恶人自遭天谴,还世界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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