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地打开手机,预约了图书馆明天的座位,比较幸运,还有空余的位置,最终决定了还是去其他地方学习。
博博去幼儿园两天了,自己却没有了学习的状态,这两天大部分时间都感觉到累,特别无力,什么都不想做。
想起了姥爷,昨晚半夜忽然间惊醒,之后久久无法入睡。老姨在离开肇东前去偷偷给姥爷算卦了,说他可能过不了阴历十五,最多超不过二十一。回来骗姥爷说租的房子有问题,让回老家待一个月这边找人处理一下你再回来,我妈和我老姨一起这样和我姥爷说。
姥爷哭了,说我知道我自己可能快死了,死我也死到租的房子里,再也不要去他俩家(大舅二舅)家待一天。
昨天,二姥爷三姥爷都来姥爷那了,劝姥爷回去,大舅也哭着让姥爷再给他一次机会,姥爷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绝对不可能,一天都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他要自己回到后屋的老房子里。
在东北,平房太久不住就结冰了,更何况是八十多岁即将去世的老人去住呢?一想那个场景太让人难过了。
姥爷一辈子心地善良即将离开时却也有自己的倔强,不去女儿家待,因为觉的没道理死到女儿家;也不去儿子家待,儿子曾经和他吵过很多次架,也直接或间接地赶他出去住。
晚上醒来,想起上次见到姥爷时,他已经变得空洞了的眼神,想起我和博博回家的时候他哭的样子,再想想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妈妈的爸爸了,真的百感交集。
今天我给姥爷发视频了,又劝了劝姥爷,和他说:“姥爷无论算卦说的是否准,咱都去大舅家待几天吧。你现在身体不舒服,需要人照顾你自己回后屋我们所有人都难受。大舅再不对也六十多的人了,你再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要不一直有个心结多难受啊,毕竟是父子一场。他性格不好,对谁都那样,也不是针对你。我大舅妈已经买了火车票,她明天就回来了。我大舅妈也会好好照顾你的,我妈也会总去那看你,再说咱待不了几天等这边处理好了就把你接回来。”姥爷说:“看看吧,李娜呀,我今天胃也疼,可疼了。”“姥爷,你用热水袋捂捂看看能不能好点。”(我知道癌症的止疼药已经没效果了,我竟然没忍住掉眼泪了。)姥爷也哭了,我接着说:“姥爷,你把他们四个从小拉扯大费了很多心,前些年我大舅在门煤矿工作,你在电视上看煤矿出事故就自己担心他,自己偷着哭了那么多次,现在儿子就在身边他也和你道歉了,你就给彼此一个机会吧。”“姥爷擦擦眼泪说,我想想。”“姥爷你试试去大舅家待两天,大舅妈回来了,她会照顾你,这边也尽快找人处理下房子,然后就把你接回来。他要是再对你不好,就马上给我妈打电话去接你。”从姥爷的眼神中我知道他开始松动了内心的想法,看看明天大舅妈回来能否把姥爷接回家里照顾他,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里尽尽孝。
妈妈和老姨同时感觉心悸,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爸爸离开,看到他已经勉强的能吃下两口饭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我难过一方面是舍不得姥爷,一方面是不希望姥爷带着对儿子的不满离开,想让他温暖了心再离开,真的不想让他带着对儿子那么多的怨恨走。无论其他人对他多好,他心里有一个位置是儿子的,伤也是儿子给的,只能儿子来疗愈。
再回看刚才写下的话,删掉了三个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喜欢用这个词。其实,也许没有那么多“因为”“如果”。自己的执念也会伤害到自己。世间也好自己也罢,有些事情是此刻就是这样的状态,无需解释,也无需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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