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诗人

当我在这里沉眠

你也会在这里沉眠

欧罗巴的城墙上遍布着尸体

所有倾慕缪斯的诗人

像稻草一样倒成了一片

这里没有真正的呼喊

也没有通灵者的双眼

没有莎士比亚的鹅毛笔

在奥菲利亚的白裙子上飞翻

也没有艾略特的四重奏

游弋在泰晤士的荒原

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

除了蜘蛛爬过的灰尘，只有呼喊

——苍白的呼喊！

就像那些枯萎的痛苦哀嚎了一遍又一遍

就像那些干瘪的纸页翻了一面又一面

寂寞的灵魂溅落在铁轨上的血液

正被一张张新鲜的嘴巴重复的舐舔

没有人会为这种卑劣的行径羞惭

腐木堆砌的宫殿考验着时间

被推翻，被重建……被推翻，被重建……

爬山虎的叶子铺了一圈又一圈

就像坟冢上编织的花环

可谁又在乎这些呢

攀沿，攀沿……

攀沿，攀沿……

枯枝一样的骨节，血一样的双眼

那盘踞在顶端的毒蛇

似乎变成了月桂的冠冕

2017.6.20 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