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班主任在家长群里发出一则消息，称他们班的语文老师周老师升调到另一所小学任副校长，而从下星期起改由本校的周主任（也姓周）担任他们班的语文老师。紧接着班主任发出几张周老师和孩子们合影的照片。照片里，周老师一手捧着鲜花和小礼品（家委代孩子们准备的），一手抚摸着孩子们的头作安慰状。而与之相对的是——孩子们大多作难过状，甚至有一个黑胖的男孩子张嘴大哭着，场面还挺感人的。
群里便有众多家长发信息替孩子们表达对周老师的感谢、恭喜和惜别之意——这自不必说。
下午放学接女儿回家的路上，女儿果然主动告诉我，“爸爸，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们周老师要走了！”我假装不知情，听她继续说道：“我们都很舍不得，很多同学都伤心地哭了，我也哭了两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嗯，你这还搞了中场休息吗？不过你们心里不舍得也很正常的，毕竟这是你们上小学以来第一次遇到嘛，以后慢慢就习惯了！”我手搭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跟女儿说。
“有些同学哭得更厉害、更多次，虽然周老师有时候挺凶的，但是他不凶的时候对我们都很好，我都舍不得他走！”
“嗯嗯，周老师对你们很是负责任的，他所谓的凶其实就是对你们严格嘛。你也别太难过，迟早是要经历这些的啦。”
“欸，我好想跟周老师一起调到别的学校去上学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和周老师一起调到另一个学校上学，那你就要跟现在更多的熟悉的老师说拜拜了，那你岂不是加倍难过了？”
“……”女儿沉吟片刻，话锋一转：“不过，爸爸，我告诉你——我们新的语文老师也姓周，今天我和另外三个同学都参观了他，我认识他，他也认识我，因为我每次见到他都跟他打招呼的。”
“参观？你们新的语文老师是从动物园里出来的吗？怎么还被你们参观？”
“哼，才不是呢，不想说话了，心情不好！”
于是，我将准备好的一小桶水晶泥递给她，她顿时欢呼雀跃起来。我跟她说拿回家和她弟弟一起玩，她点头如捣蒜。
当晚她和她弟弟玩疯了，甚至趁我们不注意时，将水晶泥甩得天花板面目全非。为了清理残局，我只能亲自出马。没有梯子，恐高的我只好将椅子架在桌子上，再颤抖着双腿爬上去……如此，女儿的难过终转化为我的难过了。
文/若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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