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过河去就是彼岸,那里有最真实的快乐,而不会像现在一般那样抽象。可我的直觉时常会告诉自己,我根本无法到达彼岸。这种感觉很强烈,同样也使我无比沮丧。
可能是我太过庸俗却惮于面对的缘故,通常是这样的,我不大愿意相信真实的自己,那个本质粗陋却鱼质龙文的中年男子,兜里揣着一无是处的生活,脸上堆满逢迎的虚伪,却执拗的认为自己与文艺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我始终不愿承认,这种牵强和自欺欺人之间的亲密距离。
一切都是在刻意为之。哗众取宠的徒劳所派生出的负累感令人窒息。时常是早晨欢喜,日暮绝望。一天当中要经历很多个自己对充满疑惑的人生的纠结,打发起来也颇费功夫。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我终究会是我自己这一生当中最大的麻烦。因为,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在默默鄙夷着那些心有不甘却无力回天,逆来顺受又拧巴矫情的成年人。直到自己忽然有一天也不知不觉的成为他们。这看上去属实是一件极为讽刺的事情。
曾经我一度相信坠茵落溷的因果之论,认为生命中的改变需要等待,机遇的出现完全取决于自己隐忍的意志。可回头看看来路,世事固然无常,而我也确实一无所获。
有人说我思忖的太多只会越陷越深,大好青春不去投身功名,整日赖在时光里煞有其事的胡思乱想,实在是叫人忍俊不禁,恨不得捧腹笑出眼屎。我也曾反思过自己是否有些不务正业,或者是对待生活不甚真诚,不够严肃。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就是之于当下的荒唐世界有些懒得搭理。为什么要用“有些”这个词呢?因为,我与眼前的世界有一个若即若离的约定,就是——你让我活着,我好眼睁睁的看你完蛋。
是的,偶尔我会愤世嫉俗,但不若“犬儒”们混账的那样彻底,虔诚到那般脱俗。我只是嫉俗,脱不了俗,即使一不留神遁入空门也要风驰电掣的还俗。我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令自己舍不得眼前的花花世界,花花世界里有叫人爱不释手的花花公子杂志,我爱姑娘,也爱钱。
矛盾大抵就出在这里。
通篇码出千余字,就得出一个“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结论。要不说前人睿智呢,能总结出如此精辟的俗话说,来解释我今天的扭捏彷徨。
如今这个时代里有一个怪现象——除非静坐云端、松下,不然我们身处何方都逃不掉与人撕逼的宿命。
许多人倔强,选择不断的离开,更换新的环境,以图改变命运,可变来变去才发觉,他们遇到的还是同样的境况。逼是一样的撕,只不过是换了一波人而已。所以,过后想想,与其这样,还不如和熟识的人去撕,兴许在套路中还能撕出点温暖。
也有人开始谈及理想,可他们哪里知道,有多少怀揣着理想的人都毫无悬念的死在了隐忍的路上。因为,追逐理想实在是一件既苦闷而又孤独的事情,没有它便不会有烦恼。沧海茫茫,轮回不灭。作为一介白丁,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今夜,在灯火辉煌的闹市中央,看到一个仰望星空的醉汉,他站在那里仿若一座孤岛,眼中全是沙漠。从他棕色的瞳孔里路过的归人,像是一根根朽木,形如枯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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