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知道你走了,是那样的突然,而且还是在他乡。两年前,我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人到中年,不得不喟叹,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
我们相识于我工作之初的一个小乡镇,你年长于我,像兄长一般待我,使我在陌生的环境感受到亲人般的温暖。那时的我,性格内向,不善言语,不喜交际,若是相同的两人处在一起,估计无语到可以凝固空气。而你性格开朗,幽默风趣,总是让人笑口常开,与你在一起,甚至要经受喷饭的风险。而那时的你,又经营着一家小餐馆,常把这一风险系数肆意地放大。想想这些,真该感谢你,在贫困的日子里你给我带来的免费的快乐,以后这样的免费享受不再有了。
我们都热爱打篮球,瘦瘦的你显得骨头特别突出,相撞在一起,总是硌得人生疼,球场上你的“硬骨头”是我们经常调侃的素材。你比我更早进城,在县城相逢后的前几年,我们经常在球场上相遇,那时候更多是组队做队友,相撞一起的时候少了,但能经常听到对手与你相撞发疼后的调侃。步入中年的你我,在球场上相遇的日子,是能有一场就少一场了,没想到你这样一个“硬骨头”的人,却突然地走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碰你的“硬骨头”了。
那年你要进县城统计部门工作,急于“脱身”的你选中我来“接班”,论起来你还是我的师傅。对于统计工作,你我都是外行,最终也都一起转行了,但不管怎么讲,这也应算是一种特殊的缘份。有了这种特殊的缘份,一起进城后,我们经常相邀喝点小酒。直到有一次,一起喝酒的人酒后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那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传唤做笔录,刑警善意提醒“交友要慎重”,因为这句话,事后我有意疏远了你。之后我又换了部门,疲于应付工作,我们不常见面了。这几年才渐渐多了一些“偶遇”,你这一走,再没有机会一起喝点小酒了。
在有意疏远你的日子里,听到了你离婚的消息,当时我总认为是你辜负了你的妻子,不管怎样一个女人为你结婚生子,离婚不应该是她应有的结局。现在才明白,离婚不是简单的谁对谁错,婚姻内能解决的问题谁又愿意选择离婚,完全没有必要站在道德的高度去俯视他人的婚姻,有道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存在就有合理性,离婚不代表是有问题的选择,更不一定是非道德的选择,日子是要两个人一起过的,过不下去不去解决才是问题。原本想有机会看到你再婚的,你这一走,是再也看不到了。
你的女儿遗传了她母亲的美貌,自她打小起你就调侃,以后家里要养几只狼狗防范“登徒子”,这个也成了我们经常在一起的笑资,碰在一起不免问问你家里的狼狗养得怎么样了。现在你的女儿已是大姑娘了,出落得婷婷玉立,再过几年也该恋爱,步入婚姻的殿堂,有了属于自己人生的芬芳。你这一走,再也没有机会将女儿的手交给另一个男人的手上了。
往事历历在目,余程已无可追。从没写过挽联的我,学写一副嵌名挽联:“章画人生半程存遗憾,欢娱仙界两世共遣怀”,谨以此联送你一程,对的不够工整,就不要责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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