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在车里,电台响起了刘若英的《后来》,忽然想不起,上一次唱起这首歌是在哪一年,哪一处,哪一群人,哪样的心情。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忆里太多的场景消失了,比如多年前也是一个六月的夏夜,天气潮潮的,有点湿热的夜风刮过,那时候开始发福的身体里涌动出难以平复的燥热情绪,到底说了什么,又没有说什么,原以为铭记的一切都不见了,仿佛一个看客一般,所有一切的过去都远了,现在记得的只是手中的一杯冷饮,一样的潮湿。
那一年的八月,也是一样的燥热,那时候在怀里肉肉小小的家伙现在已经满地乱爬了,可是,当时到底是怎么样抱着她一点点的习惯,又是怎么样习惯了眷眷不安的情绪?好像,也不记得了,甚至连待产时候的痛苦也像所有过来人预言的那样,“好了伤疤忘了疼”。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是日子过得太不经心?是简单的重复让我迷了路?
猛然回想,居然只见得到从前的照片,从前的字,却不记得来时的心情?
这样恐慌的情绪在心里蔓延,越是想不起就越是要想起,水瓶座的古怪和执拗可见一斑。翻箱倒柜的寻找一切有关过去的痕迹,用力回想,越久远的日子反而越清晰。记得初中时飞来眼角的一把扫帚,记得高中时击破玻璃的一颗网球,细枝末节浮现出来,但是,心情消失了。
坐在桌前,兀自走神,好像满30岁的那天也不像预想中那样百感交集,那样模糊的记忆,甚至让我觉得30岁还在前方,一切只是一个恍惚的梦境,醒来后,还是青春飞扬不谙世事的模样。
执着的记录害怕忘记的人怎么说忘记就忘记了呢?
“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记得HYY离开成都的时候,用尽心思准备了一整本的回忆册,偷偷的洗好了照片,一张张的排序贴在彩色卡纸上,然后一笔一笔的写,4年的照片,4年的情谊,都放在那些句子里了,总以为这样的朋友,一辈子。现在想来,唯一记得的却是15年前一起坐在操场边聊起的雄心壮志,是看港剧被她挡住了字幕听得云山雾罩,是在床边翘着脚看她给我削好的苹果,苹果皮那么长,一节都没有断开。
现在想来,也没有让她给我留点什么,有点傻。
后来,大学毕业了,她在校园里租了房子,总是爱去蹭吃蹭玩,那时候完 全没有空间的概念,狭窄的阳台里,也私语了好几个晚上。
还有岳不群,现在都是孩儿妈的人了。那时候我为了洗个舒服的热水澡,也不嫌坐车麻烦,大老远的也要去找她,聊过心情,聊过气愤,吵过架,也能一笑泯去,这辈子应该都不会沿着同一个思路聊下去,永远不同节奏的两个人……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记得最清楚的是在同一个上铺,夜里,她呼声渐响,我声声呼唤:“翻个身,你又打呼了。”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成都,7年的时光。
郑州,8年的光阴。
今天,却突然有了浮生若梦的感觉,自己也觉得有点矫情。
记得第一年到成都,只有不满意,低矮的楼房,脏乱的食肆,听不懂的川普,吃不惯的川味。今年,却不顾一切的想回去,嘴上说的是去看朋友,心里想的,可能真的是,我要重新去记得。
毕业后,或者说,即将毕业时,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到西藏去,是朝圣,也是逃离,然后,这些年就不停步的折腾,去了一个又一个地方,跟不同的人,跟相同的人,留下的,却居然只有照片和描述,从前那些感情似乎抹去了,用太多的路去失去更多的自己,又用案牍工作消磨掉语言的能力,只剩词不达意和看图写话。
自己,或者说曾经爱过的自己,只剩一个怀念的形状。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