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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苏州的事情处理完告一段落,苏谚可以好好的缓一口气,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把明威集团总部的事情梳理清楚。但很快苏谚就发现,等着她处理的棘手问题一件接着一件,就好像是事先准备好的一样。
这不,她刚回总部待了没几天,先是她分管的人事和法务的几位小伙伴陆续提出离职,接着是环保部门三天两头找上门,盯着明威集团排放不达标的问题急需解决,苏谚一时间焦头烂额。
说实话,对于小伙伴提出离职这件事,苏谚颇有些惊讶。虽然按道理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遇到她这个空降领导过来,或许有那些不喜欢的,但该离职的应该在她刚入职不久就离职了。可如今,她都已经来公司两三个月了,而且处理苏州的事也算是有功劳,也算是在新同事面前展示了一些自己的实力,可为什么他们这个时候会提出离职呢?苏谚觉得有必要找几个小伙伴好谈一谈。
斟酌再三,在周五下班后,她约了在人事已经做了五年多的老员工人事主管肖然吃饭,在她看来,肖然来公司时间长,了解的事情多,而且肖然的性格大大咧咧,很好突破,应该可以聊出东西来。而且,在她看来,以肖然本人的年龄以及在公司的年限来说,她应该在公司算是比较稳定的了,可如今连她都要坚决地提出离职,苏谚迫切的需要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想借这个机会好好跟她谈一谈,看能不能挽留得住,毕竟,猛然失去一位骨干成员,这可不是一下子就能补充到位的,这一大摊子活儿摆在那儿,没人干可不行。
不过,肖然会不会同意苏谚的邀请,苏谚心里没底。但让她惊喜的是,接到苏谚的邀请,肖然没有任何犹豫,满口答应,果然是个爽快人。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对肖然来说,都是要走的人了,就当是领导请吃的散伙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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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苏谚在公司附近的格调餐厅见到了肖然。点完菜,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着聊着,苏谚才得知,肖然原来是自己的校友,同样湖北师院毕业的两人,一个学的是人事,一个学的是营销管理,毕业后出来就业的方向也截然不同。不过,因为是校友的关系,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苏谚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就开始试探性的问肖然:“我能问你一下,你为什么要离职吗?怎么说你也算是公司的老人了,待了五六年了怎么说走就要走啊?”
肖然呵呵一笑:“我就知道,你想问我这个”,说完顿了顿接着说:“我猜到你请我吃饭的缘由了,本来来之前我还想着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敷衍一下你,但既然是校友,我就不必蒙你了,跟你实话实说吧。”
“请讲,我洗耳恭听。”苏谚往前挪了挪身子,右手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肖然喝了口水,长叹一口气,似要吐出心中积压已久的秘密。“该怎么说呢?我之所以要离职,本质上是怕。”
“怕?你怕什么?”苏谚很不解。
“怕和你一样的下场啊。”
“和我一样的下场?这话怎么讲?”
“对呀,你上次被打,下场还不惨吗?”
苏谚瞬间明白过来,会意一笑,“你想多了,那不过是我点子背,正好遇到了这帮刺儿头。这是极小概率的事情,正好被我碰上了,只能算我倒霉。你不会的,况且就算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也有我这个所谓的分管领导在前面挡着,你怕啥?”
听到苏谚的回答,肖然一脸苦笑。因为她不确定到底是苏谚太天真,还是自己想得太多,可是她明显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儿,喃喃自语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吗?”
苏谚以为她在跟自己说话,于是接话说:“对啊,肯定是你想多了,别多想,好好在这里干,就算是天塌了,还有我这个高个儿撑着不是?”
“可有些事不是个子高就能撑得住的啊。”说着,肖然又叹了口气。她喝了口水,抿着嘴唇,眼睛看向窗外,思绪也跟着飘到了很远的地方。想起她刚进公司时发生的一件事,她越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苏谚看着肖然笑笑,觉得她有点危言耸听了。不过,她也可以理解,毕竟如果一个人在职场从未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很容易被一点小事吓到。但对苏谚而言,职场辛苦打拼这么多年,处理过人命官司,扛得过富二代的胡闹,斗得过刺头的骚扰,好不容易得到的高管职位以及现在可观的收入,她可不想就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被吓跑。更为关键的是,她现在正缺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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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肖然没有再继续说,甚至有些愣神,苏谚打了个岔,正好菜上来了,苏谚于是招呼肖然:“好了,别想了,来,快吃菜,趁热。”
两人于是低头吃东西,但看得出来,肖然一副心事重重模样,就连吃东西也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过了多久,肖然猛地抬起头,严肃的看着苏谚:“不行,苏谚,看在我俩是校友的份儿上,有件事,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虽然我要走了,这件事也跟我没啥关系,但这件事你还是了解一下比较好。”
看着肖然一脸正经的样子,苏谚来了兴致:“什么事,你说。”
“你知道白晨吗?”肖然问。
“白晨?白晨是谁?”很显然,苏谚并没有听过这个人。
“王浩哲的一个女朋友,确切的说,是未婚妻。”肖然平静地说完,叹了口气,“只可惜……”
“可惜什么?”
“她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为什么?”苏谚有些惊讶。
“这件事,说来话长。“记得那会儿我刚进公司不久,事情闹得很大,但最后却不了了之了。”
听到这里,苏谚忍不住往前挪了挪身体。“没事,不着急,你慢慢讲。”
据肖然回忆,事情发生在五年前,那会儿白晨是肖然的顶头上司,也就是苏谚现在的副总岗位。只是肖然刚进公司不久,白晨就出了车祸,去世了。
据说,事发那天,王浩哲刚跟白晨求完婚,在从餐厅回家的路上,突发车祸,白晨当场死亡。那天,他们吃完晚饭,王浩哲说公司有事,白晨就开车送他回了公司,之后白晨自己一个人走了,结果刚走没多久,在十字路口,一辆车闯红灯,拦腰撞上了白晨的车,人当场就没了。
“你说巧不巧?王浩哲没事,未婚妻却死了?”肖然讲完压低声音对苏谚说。
“你的意思是?”苏谚有些疑惑。
“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太巧了。”肖然回答。
“那王总也挺可怜的,难怪他这么多年单身。”与肖然这位曾经的直属下属不同,苏谚跟白晨没有过任何接触,自然在这件事上,她考虑的更多是王浩哲。
“切,那只不过是表象而已。”肖然很不屑。“据说,出事的那段时间,公司各种消息满天飞,说的最多王浩哲吃人血馒头。”
“嗯?他不应该也是受害者之一吗?你想啊,本来都是要结婚的人,刚求完婚,未婚妻就没了,不是很可怜吗?为什么会说他吃人血馒头?”
“是啊,这就是你不知道的了。因为肇事者是个很有钱的富二代,而当时王浩哲正好缺钱,肇事者就抓住了这一点,给了王浩哲一大笔赔偿,双方很快和解了,肇事者也就象征性的关了几天就没事了。。”
“王总那会儿缺钱?”
“对啊,那会公司刚成立两年多,一直没有打开市场,业绩很差,给员工发工资都困难,眼看着就要经营不下去了。那会正好得了一大比赔偿,据说那个富二代还给王浩哲介绍了一些生意上的资源,就这样,公司开始渐渐有了起色,之后一路狂奔,发展成现在这样。”
“所以,才有人说他吃人血馒头?”苏谚问,那这个事就这么了了?”
“是的,据说肇事者赔偿了几倍的钱,获得了家属的谅解。”
“家属?白晨没有其他的家人吗?王总算她的家属?”苏谚问。
“哎,是啊,据说白晨的父母去世的早,很早就跟王浩哲相识相恋,也算是从校园走向婚姻的吧,当时所有的事都是王浩哲出面处理的。”
这样一听,苏谚也觉得白晨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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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转瞬,苏谚又觉得,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肖然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感觉好像如亲历一般,而她也说那会儿她刚来公司不久,如此说来,她的这些说法也未必可信。不过,既然聊到这儿了,不妨再问一问,于是,苏谚试探性问:“可这事儿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这话明显就是在质疑肖然内容的可信性,肖然一听,嗓门就提高了:“你不信啊,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做人事的,公司的那些个弯弯绕绕我可都是一清二楚。”
“噢噢,对哦,我忘了你是专门搞这个的了。”苏谚马上打马虎眼赔笑起来。不过她马上又说:“这说到底也是老板的私事,跟公司关系不大吧,况且我们打工人不就为了挣点钱吗,管老板的那么多隐私干啥?”
话虽这么说,不过老板的私事可以看出来他的人品,也会直接决定公司的走向。你看你,不是一来就被公司坑了吗?
苏谚无奈的苦笑,看得出来,在肖然的心中,王浩然已经是个十足的坏人了。每个人的经历的事儿不一样,眼界和格局也不一样,对于肖然的这一认识,苏谚并不想可以纠正。她只觉得就凭未婚妻这一件事上给王浩然定性,并不公平。职场这么多年,苏谚深知想要改变一个人的观念和认识,比登天还难。所以,在这个话题上,苏谚适时的选择了闭嘴。只是悠悠的说了一句:“王总看上去也不像个太坏的人吧。”
“是啊,人不可貌相。”说完,肖然猛然问苏谚:“你跟王浩哲怎么认识的?不会也是被他的美色吸引来的吧?”
苏谚一笑,“那怎么可能,是猎头介绍的。”
“好吧,那你确实高级,你不知道,我们公司好多女同事都是面试的时候被王浩哲的颜值吸引来的。而且她对女员工还会装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处处留情,让多少女人都心甘情愿的愿意为他卖命。”
这明显听上去在控诉,苏谚微微一笑:“在你眼里,感觉王浩哲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啊。”
“十恶不赦倒不至于,但是确实是个花心大萝卜,这在公司可是有口皆碑的,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是同事们的共识。只不过你来的时间短,没发现而已。”
好吧,被肖然这么一说,苏谚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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