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岫月
李维和诺埃尔给出了对于另一个人格的解释,听起来非常合理,但并不能减少这个人格的危险性。
顶多能让诺埃尔看起来更让人同情一些。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首都?”我打量了一圈这个车厢。
这显然是有钱人才能坐的火车,车厢的地板竟然铺着大理石,上面是红色的羊毛地毯和灰黑色的石桌,桌上还整齐地摆着落了灰的餐具。
“4个小时之后。”李维回答。
“刀叉都是银的,所以我第一次来到时候就都拿走了。”诺埃尔发现我在盯着餐具看。
“还有钢琴啊!”我拉开车厢另一头落满灰尘的丝绒布,露出一架小型三角钢琴,“我一直想要一架呢,可惜买不起。”
“可惜这架琴太大了,你没法打包带走。”诺埃尔笑道。
我轻轻动了一下琴键盖,它就自己打开了:“你看,我一直都想体验一下它自己打开的感觉,是不是好高端!”
“是……你觉得高端就高端,”诺埃尔应付道,“趁现在火车上比较安全好好歇会儿吧。”
我不理他,在坐在钢琴前,抬起手:
There's a place beyond the furthest cloud 遥远的星云之后有一个地方
There's a message in the wind 消息随风而至,吹到你的耳畔
And when you dream that big 如果你心中梦想璀璨
You are not afraid to live 你就不会担忧和恐惧*
琴音落下的时候,火车穿过了辐射区的封锁网。
红色和黄色警示牌从窗前一晃而过,列车驶入了树林。
辐射区与我想象的景象有所不同,看起来依旧生机勃勃,铁轨两旁已经被密林包围,树枝擦着窗户划过。天空中有鸟飞过,远处的树枝时不时在风中晃动。
这里只是人类的禁地。
树丛中掩埋着汽车残骸和许多报废的电器堆。远处的建筑已经生满了爬墙虎,外墙上的玻璃已经碎裂、在阳关反射下形成无数暗淡的碎片。
“我还以为能看见尸体什么的。”我看向窗外。
“这都过去300多年了,就算有也早烂成灰了。”诺埃尔笑道,“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很多畸形儿来着,后来都死了。”
“是吗?”
“但这些地方的辐射强度还是比其他地方强大概200倍,”李维补充道,“没有防辐射服还是最好不要进去。”
“嗯,我进去过一次,里面挺恐怖的。”诺埃尔道。
“什么样子?”我好奇道。
“其实和普通镇子里也没有太大区别,就是和辐射开始那一刻一样的设施,老化了300年。墙皮全都变黑了掉在地上,医院里的药也一看就过期了,玻璃瓶子还挂着,病床上一看之前就躺着一具尸体,我看到的时候已经化成泥了。就是比普通城市更没有人烟,连半脸人都没有,纯粹的废墟,但是每个地方都还有人生存过的痕迹。三百年没人走过的楼道里全是土——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是踩在普通土地上还是踩在别人的尸骨上。”
诺埃尔为了找药还真是挺拼的。
“我们现在到哪儿了?”我看到列车路过一座几乎看不到尽头的桥,桥下是湍急的黄色河水,“这不会是黄河吧?”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具体是那条河,但应该没错,这条河很有标志性。”诺埃尔笑道。
树林渐渐退去,远方的建筑也逐渐高大了起来,路上逐渐有半脸人走过,停下来迷茫地看着火车。
“首都是什么样子?”我问诺埃尔。
“很大,和政府有关的建筑都是白色的,外面有很高的围墙——一百多米吧。”诺埃尔打了个呵欠,指了指钢琴,“对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乐器。你弹得……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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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自Message in the Wind,是《卡罗尔和星期二》中的一首插曲,非常推荐去听一听,开口跪系列。
以前写文用的歌都是自己写的……现在懒了。。。写一首歌要花半小时。。。
什么时候能整理完我的语言学笔记!!!我都把名词翻译成中文了还是看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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