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初次告别
2000年的农历四月初二,当时我在上小学四年级。
那天凌晨五点左右,我在睡梦中被妈妈叫醒,让我去换个屋子睡,而屋子里的另一张床上,躺着刚从医院被接回家的奶奶,喉咙里在发出无法形容的声音。
那天早上六点多,传来奶奶去世了的消息。
懵懵懂懂的孩子,去到追悼室给奶奶上香,彼时还在为被妈妈叫醒时看到奶奶临终前的那个样子而害怕。
到了头七出殡那天,请来做法事的和尚一遍又一遍地念经、各种仪式,周围充斥着姑妈、妈妈和姆婶们的哭声。入殓那一刻,我瞬间懂得了什么是死亡——这辈子你都不能再见到这个人了,不管有多想念。
从那以后,村里有办丧事的送葬仪式,我都不再去凑热闹围观。
∣那些来不及的告别
村里的追悼室就在距离我家100米左右的地方,村子里隔三差五就有办丧事的,对于人死这件事,从小就不稀奇了,也不以为然了。
后来才慢慢知道,那些会去围观送葬仪式的当看客的,只是因为死者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而已。
不断地与过去的人告别,这是成长的必修课吧。
上大学后的那几年里,远离家乡,父母也不会特意将亲友的死讯在电话里告诉我。只能在回家乡后的偶然闲聊中被告知,得了怪病半年内就不治身亡的邻居木匠叔叔,得了骨癌经过痛苦化疗但仍在一年内就逝去的世交叔叔,得了肝癌晚期年纪轻轻就离开的表姐夫......那些年,那些突如其来的死讯,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曾无比熟悉却突然消失的面孔,给我带来的冲击,到今天依然印象深刻,而不知缘由自我了断的发小,到今天依然是我心里迈不过去的坎。
脆弱如生命,有想去爱的人,想去关心的人,莫迟疑。
∣最新的告别
明天就是大伯父的头七。
昨天是他在老家出殡的日子。
按照老家的习俗,作为未嫁女,妈妈不让我回去送行。
大伯父去世前一个多月,因剧烈疼痛到医院后查出胃癌晚期,已扩散到各器官。在医院治疗约两个星期后,医生直接让他回家了,已无药可治。
之后我每隔几天打电话回家问妈妈他的情况,只听说是止痛药也没有用了,极度痛苦,极其遭罪。
离去,对他,是种解脱。
可能是过去一个多月里,一直在做着心理准备,这一天随时会到来,加上我从小和大伯父没什么交集,没什么感情基础,初听到噩耗时,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
然而一个熟悉的生命的离去,怎可能无动于衷?无非是装作成年人早已习惯了死亡和告别,却在深处暗流涌动罢了。
⊙死亡的尽头是什么
作为每个人的必达终点,却没有人能确切地告诉我们,死亡的尽头会是什么。
每个人都是孤独地来,最后孤独地去。
但愿这一路上,在未达终点之前,你我都能看尽繁花似锦,尝尽百味人生。
最后,在那个尽头,但愿没有苦痛,唯有安详与宁静。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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