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来的标志就是:又迎来了一年四度的皮肤过敏。而且最气人的是,很多次过敏都是睡前开始发作,白日里恢复原样,去看医生都拿不出证据。像是,跟一个人攒了很久的聊天记录,有一天却突然丢失。虚拟空间里的所有拉扯都找不到存在的证明,只能捧着空空的双手祥林嫂一般向别人说“你看呀我们以前真的很要好的!”
是某天下午在办公室百无聊赖心痒难耐,决定给自己放一个假(实习生就是猖狂吼)买了很久没有坐过的绿皮,晃晃荡荡地,朝初一那年和老谢一起去过的杭州晃去。
本来预想的出发是:顶着清晨的薄雾,踩着自行车,发梢飞舞地朝南站前进。过一把八十年代的从前慢而心安。结果因为手机后置坏掉,扫码时一片黑屏,只得打车过去。(80年代什么的,我大概追不上喽)
绿皮上多是大爷大妈,成群结队,精神且精致。对坐的那位阿姨甚至像极了张艾嘉。每次看到结伴逛街出游喝咖啡的阿姨们,就会好奇五十岁的自己是什么模样。渐渐学会欣赏皱纹的美丽,我未来老公多么有福气。
两个小时的绿皮 眼睛一直盯着窗外
看到 一只立在铁轨上眺望远方的狗。
看到 拆到一半的老楼房。右侧已经被挤瘪 左侧却还屹立如往常 让我想起科目二时 教练说我左右脑发育不对称。
看到 一路油菜花送我们远走 手机里刚好蹦出屎娃娃的微信“找个周末一起去看油菜花吧” 好呀好呀~
在杭州的马路边正着走反着走,胳膊恨不得甩上天。陌生时空里的放肆,让自己也重新认识了自己。原来我比我自己想得还二百五啊,简直像极了在live的gala。
去的是美术学院,冲着王澍的争议去的,却被学校的自由感惊喜到。许多教室都大敞着门,同学们各类未完结的画作和手工品毫不遮掩地展现在眼前。或许是习惯了游客们促狭的好奇心,又莫名相信贸然进来的游人不会破坏到他们可爱的作品。这种自信的善意和不在意,超艺术。出于不辜负,我没有拍下与教室相关的任何照片。拍下来的,都是我的美院。
~在美院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我们一路相伴 直到她把我引到这儿
突然闯入一间空房,扭看到这面墙
站在巷子口的那对男女
坦诚而热烈
社恐患者
阉割文化 耍帅无罪
秋
破碎的人
莫名让我想起阿Q
我对楼下的狗狗们说“hi”~
可惜他们都不理我(就说自己最近面目可憎)
一脚踩进水坑 小飞跃跟着我 真是辛苦你了
偷偷从地上捡了两片花瓣 压在本子里带回来
所以长大到底是什么?
是准备在美院草坪上四仰八叉晒太阳之前,还记得喷一下防晒喷雾吗?
可我这种毫无目的地 只是为了离开熟悉城市和破碎心情的暂时逃脱 不也很鸵鸟吗?
到底是为什么无可奈何又暗暗兴奋呢?
我统统都没有答案。
下午的后半段回到市区,和一个久不见面的朋友约在西湖边吃饭。记不清聊了些什么,钝感当头,无力社交。对不住啊大兄弟。
昨天晚上 回学校的地铁里 突然记不起来周四的自己身在何方。踩着高跟鞋面试两场,精疲力尽又期待自省。想到前一天的踩着脏球鞋喝果汁在陌生城市乱转的自己,stuck here.
醒来发现微信里发的一段话,可最近自己所贪恋的,不过都是最普通最世俗的幸福。
和自己私奔一场
还是要期许自己更真实也更诚实,接受甚至喜欢自己身上起伏的每个部分。找到和每片海相处的距离,找到欣赏它们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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