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敦老师在书中写到“搭便车是一种非常好玩的旅行方式,因为你无法知道呼啸而过的车,哪一辆愿意为你停留,好心搭载你的,会是怎样的人,几乎可以说搭上一趟便车,便搭上了一个未知的故事。”
小时候,我住在一个很偏僻的山村里,村子坐落在半山腰上,村里面没有通公路,进县城的话需要走十多里的山路,加上七八里公路。那时候我们全村人几乎都是步行进城,很少有人去搭车的,搭车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奢侈的一件事情。不论是去乡政府,还是去县城,那时候在公路上过往的车辆很少,都是一些吉普车或者是大卡车,要么就是拖拉机,班车的次数也很少,没人舍得花钱去坐车的。
小学五、六年级我们需要去镇上的中心完小去读,一个村寨里小学生加上初中生共有十几人,大家每周日中午开始出发去上学,背包或背篓里装上两玻璃瓶(罐头瓶)酸菜或干菜,年长些的还背上几斤米,我因个子太小,那两年的米都是姐姐每隔几周给我送一次。我们一群人走走停停,一路嬉戏,二十多里路要走三四个钟头,周五中午则从学校回家重复这样的行程。路上看见偶尔路过的货车车厢里有熟悉的同学,非常羡慕,想象着自己搭车的神气与愜意。现在想来倒是很感激那两年走路上学的时光,与大自然亲近,与小伙伴嬉戏,这些经历是现在住在钢筋混泥土里,出门就坐车的孩子们无法体验的,步行也给了我强健的身体。
我上初中的时候到了县城去读书,曾经搭过很多次便车,其中大多是拖拉机,偶尔也搭过运货的大卡车,几乎没花钱搭过班车。搭得最多的是一位远房表哥的拖拉机,他是那时候比较早买拖拉机的人,主要给城里运木材或柴火。那时候的他刚二十出头,年轻心急,开车飞快。每次坐在车上我都用力抓紧扶手,虽然提心吊胆的,但每次他路过我身边停车时我都会上车。也许是走得太累了吧,也可能一个人走太远的路很孤单,想找个人说说话吧,一路听他讲笑话,很快就到城里了。后来听别人说他开车太快,出过几次小事故,庆幸的是我每次搭车都有惊无险。当我读到锦敦老师描写搭陈先生的车的那一段时,心中产生共鸣。“他开车之猛令我印象深刻,坐在车上的我得紧抓把手才能坐稳;坐在前座却一直盯着后头车斗里的大背包,见背包甩来晃去,深怕就这样掉落山谷。到了梨山,他让我下车,我用力过度的手提起背包都还会发抖,幸好人货均安。这趟便车搭得有惊无险。”几年前,表弟结婚我去舅舅家做客,见到那位表哥已经两鬓斑白了,二十多年没见,他开玩笑说我这小丫头变样了,不象小时候嘴甜爱说话了,其实当时我是有些许伤感的,岁月不饶人呀,当年意气风发的小伙成了胖大叔,小丫头也成了中年妇女,真是应了那句笑话“岁月是把杀猪刀”,但不变的是搭车时留给我的温暖。
高中时去了更远的市里读书,一个学期只能回家几次。每到节假日前几天,就会早早收拾东西,还会向老师提前请半天假,因为回到县城还要走二十几里路。那时候我们经常坐绿皮火车回县城,没时候买票或不想买票就走小路进站台,上车后再补票或逃票。记不清当时的车票是多少钱了,有一次与一位女同学身上真的没钱了,查票时我们就换车厢,最后还是被查到,我们实话实说后,那位年轻的列车员没有教训我们,而是和颜悦色地说:“小妹妹,以后没钱了就明说,不要到处躲。”从那以后,我没再逃过票了。
高二时有一次放假,班上有两位男同学早上就请假去搭火车了,他们所在的县城比我的县城远,但是坐车同一个方向。结果中午我们在火车站遇见了他们。原来他俩想省车费去了学校附近的货运站爬上了一列停靠的货车,但没看清火车头的前进方向,坐了一段路后发现路边的风景不熟悉,慌了神,也不知道火车会在哪里停,两人相约跳了车,幸亏那列货车当时要去前面一个货运车站装货,当时减速了,他俩得以安全着地。他们给我们描述时觉得很好玩,我们也笑作一团。不知道他俩现在还记得这件事吗?下一次同学聚会我要求证一下。
印象最深的是高二时国庆节放假,我与一位女同学坐公交车去火车站,但不凑巧的是那天举行公审大会,犯人们被押在车上游行,堵了很久的路,等我们赶到火车站时,火车已经快要开动了,我们被挡在候车室门口,就那么听着火车鸣笛开远而无可奈何。但我们太想回家了,打听汽车站,走了很远去等班车,那时车次不多,还有最后一趟车没开,尽管我们都晕车,但还是很高兴能回家。那时候坐班车可以先上车后买票的,我们坐在候车室里都睡着了,醒过来时车已经开走了,最后垂头丧气地回到学校住了一晚。从那以后,凡是出门搭车我都很焦虑,深怕再误了车。很多年后,我经常做一个相似的梦:我去坐火车,要么迟到没赶上,要么急急忙忙赶上了,开到半路,车厢之间的挂钩脱掉了,我在滞停的车厢里看着火车头扬长而去只能干着急,往往会从梦中惊醒。后来我自嘲为高中综合症,那时学习压力真的很大,我曾在高考前几个月焦虑得每晚要等深夜十二点半的那趟火车从学校附近经过才能入睡。
一直有一个流浪梦,想一个人背上行囊步行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走不动时,站在路边招手搭车。曾经在高一时有一次放假回家,从县城下火车时已经下午五点钟了,那时是深秋,天黑得早,我一个人打着手电筒走在公路上,身后来了一辆小轿车缓缓停下,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摇下车窗问我要不要搭车,我当时很感动地道谢,但没有上车,告诉他我就住前面的村庄,很快就到家了。当时副驾驶位置上还坐着差不多年纪的男子,看起来象公职人员。那时候私家车很少,小轿车大多是公务车。他们叮嘱我小心,以后不要一个人走夜路,然后就开走了。我那天没有走到家,而是在前面的那个村庄一位亲戚家借宿了一晚。后来想起来都后怕,幸亏那晚遇见的是好人。尽管知道一个人独行搭车可能会有危险,但还是渴望来一场说走就走,走走停停,走累了就搭便车的旅行。想要通过一个人的旅行,认识最真实的自己。
附:
花儿心语:
明天就要立冬了,这一年又要临近尾声了。在过去很多年里我不喜欢冬季,一是因为身体原因惧怕寒冷,另一个原因是年初的期盼,年尾失望,失望像是一双无法交代的双眸,让人不敢直视。忘了从哪一年开始,双眸变成了暖阳,在冬季的寒冷里给万物度上温度的颜色,这比其他季节里更娇艳,也更直接,区别出了哪是阳光地,哪是它以外。
吴老师: 花开不自知便是说她吧。她说她几次想分享,却几次退回来,像吞在喉后的话,差一个不怕不怕。她的分享,如读一篇散文,太行山新年的祈福,在山中黑夜温柔包裹下单纯着自我,一曲成都潸然泪下,原来她是一个梦想纯白的人。在长大的杂乱中,偷得三三两两时光单纯梦想。分享以后,你知道什么叫做看见花开的感觉吗? 我想我知道。
她说她是茉莉花茶,那一刻我多希望给我5分钟时间不说话,品味茶香。
许老师: 这是她本期读书会第一次分享,对于过了好几次后分享的她发现了到底该如何面对需要,和选择需要。一段依书而出的感动,拉出了对于菜市场里形形色色的人的靠近体悟人间百味,这是她以往不曾多靠近的事情。女儿在异国困境的解围让湘玲老师对于世间美好的赞叹,像是应了奶奶的话,这世上还是好人啊。她说我的对话像是捋了一下她的前半生,更清晰该怎么做了,仿佛后半生的路在脚下慢慢打开一样。
伍老师:她的分享,将我们带入了一个安静而温暖的世界,虽然这要面对的是人生中对亲人的最后的离别。最后的离别像是拨打了电话,而对方那头传来的永远是嘟嘟嘟嘟声一样,所以要怎么面对嘟嘟嘟嘟呢? 她告诉我们什么是世界上最好的处方,什么药是这个时刻该服下的。而我们一边听着她的分享,感悟着她的感悟,也看到一个忙中不放过任何暖心事,并将其献出的桂珠。
薛老师:和上次的观察一样,薛老师的观察细腻,有层次,更多了自己的道理,让分享者在听她分享的时候,再次看到自己的样子。观察后的对话中,发现和上次不同的是,薛老师相比于以往注重记录完美,现在开始融入自己的思想的流动。难怪我喜欢她的观察,听她分享她观察的内容与自己的融合,在说着说着中流动故事。
曹老师:她的名字出现在预约观察的名单中时,我又翻了她发来的照片。大红的风衣,金黄色的落叶和被阳光占满的笑脸,思考这张笑脸会带进多少阳光住进本次分享。果然,一句‘我觉得吴老师那刻是绽放的’催开了镜头里吴老师的甜笑。丰富,多角度的观察,在临近10点的这个时间让读书会夜晚阳光灿烂。
刘老师说她是拖拉机,拖着作业慢慢交,说我是拖堂老师。可是啊 拖堂能拖出一大串的美好,拖的值得啊。像是拖出了一火车的故事,轰隆轰隆,咣当咣当,一起驶向远方。
所以 作业如下:
1. 本次读书会,你觉得你收获到了什么? 这些收获和原来的你相比,发生了什么变化?
2 .通过读书和读书会,你觉得你和你的远方之间距离变得怎么样?
3. 如果你是分享者(包括观察团)你觉得你今天分享了什么?你觉得你今天收获了什么?你怎么看跟老师的对话?你如何理解这些对话?
4. 如果你是倾听者(没有参加分享或观察的伙伴)你觉得你听到了什么是对自己触动最大的?如果是你作为分享者 你想分享什么?
5 用自己的话谈这一章有关叙事治疗的内容,你是如何理解书中所谈的想过叙事治疗内容。
今夜安静而善良,给并不太舒服的身体精力,让我可以整理内心的芬芳,和大家分享对话,共享故事的香味。
今晚有月 爱你们 花儿
2019.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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