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远嫁,再难回去那个童年到处撒欢的村庄。那是披上简陋嫁衣稚气未褪的母亲所始料及的。如果问母亲可否满意现在的生活。我觉得以母亲的性子肯定会说满意。因为这就是她在过着的人生,她从来不抱怨她的处境不否定所做过的决定。但如果我问如果再能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会选择远嫁吗,我想她会是长久的沉默。
沉默的回忆那些年是如何慢品生活的苦,脸上会是淡淡的笑。
在几度转车的某一个车站,母亲指着一个地方以好笑的口吻道:“当年就是这个地方,我挑着一担行李赶回家。司机见了说要帮我扛一袋,结果差点扛不起来,一个大男人连连喊重”。嘻笑嘲讽之间透着若有若无的心酸。我深知负重前行是她的常态,尝尽了人间疾苦的模样是她那双拼命工作而发肿的双手。一路细细的看,努力的拼凑还是少女的母亲那神采飞扬的眼眸。
记得母亲说到她从小生活的村庄时,眼眸里满是星星的光芒,话语里不无骄傲和怀念。吃百家饭长大的她从小混迹整个乡野。偷桃摸李,外婆每每责备,每每回到知错,可心里默念下次还敢。她还记恨着上小学路上那只只琢她一个人的恶毒大公鸡,还气恼隔壁邻居那个和她同龄的小姑娘每天放学回家才背书,每回外公听到书声就要挨一顿揍。苦恼不已的母亲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于是也学着邻居小姑娘拿书回来,但是第二天居然忘带书去学校。母亲苦着脸回家,果然看见外公拿着鞭子黑着脸在等她。
时光好像长了脚的妖怪跑得飞快。母亲十八岁远嫁到我度过了整个童年的地方,如今二十二岁的我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来到母亲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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