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男儿一世,要么做记者,要么做律师,“新闻和法律,是推动社会进步最强的力量”。
身处媒体产业愈加发达的今天,几近“人人是记者,处处是新闻”,人们可以从各种渠道获取新闻甚至制造新闻。他们不再像过去那样,每天将一份报纸从头版头条读到末版末条,守着广播或电视机将新闻联播忠实地看完或听完。更多的是通过浏览网页来获取新闻,甚至只看一下新闻标题、新闻提要等。尤其是伴随着新闻的日趋商业化,为了吸引读者,人们争先恐后地第一时间报道新闻,开始盲目的用新闻标题来博人眼球,追求高阅读量,于是大量假新闻、无用新闻涌现。由此从另一个角度看,在“娱乐至死”的浪潮下,越来越多的新闻已经成了广告和娱乐的囚犯。
然而犹如平地一声惊雷,1995年1月6日,一篇描述北京普通知青的题为《北京最后的粪桶》的深度报道以一个整版赫然出现在中国青年报第八版。2006年4月,《冰点周刊》正式创刊,它将普通百姓的生活作为着力表现的对象,关注普通人的情感及其不普通的命运,在对普通人生活与生存状态近乎细枝末节的表现中,放大普通人的价值,以折射出社会与时代的现实与变迁。它排斥哗众取宠,猎奇心理,从不靠制作刺激夸张的新闻标题吸引读者的眼球。主编杜涌涛称,《冰点周刊》一直在张大眼睛注视着这个时代的“那一滴水”。它摒弃宏大叙事,喜欢在细枝末节的表现中让读者看到这个时代模糊的背影。
有些人会觉得琐碎的生活日常读来会让人乏味,更无法吸引读者。而只有真正读过《冰点周刊》后,才会发现每一篇都值得认真回味上好几遍,细枝末节中的那份感动与震惊往往直达心灵。
如在《满大街都在辞旧迎新,有一种年却是烂尾年》一文中,工资被拖欠无法回家与妻子儿子一起过年的农民工的辛酸生活;《妈妈的妈妈,女儿的女儿》中在最为普通的家庭中普通的三代女性,相继扛起独自生活的重担,朴实无华却又感人至深;《困在产床十五年》中连生八个女孩的坚强妈妈,骨子里透着重男轻女的愚昧却仍旧母爱无边自力更生;《一边入学难,一边生源荒》揭示了农民工子女陷入失学与留守的两难境地父母进城打工产生的《留守一代》,没有父母相伴的他们孤独、迷茫甚至自闭的成长生涯又该何处安放……正是这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群的普通生活折射出了整个社会的问题,农民工的尴尬境遇,青少年如何获得全面完整的教育,城乡一体化过程中的问题,以及留守儿童之痛等等…… 在新闻作品中,最难采写的恰恰是上述这些没有新闻价值的普通人的故事,他们的故事往往是生活更深层次的现实,是更贴近真相的社会现实。
罗素·贝克曾说过,热爱新闻写作和想当记者的人多半都有一种浪漫的理想或梦想,他们或者希望成为马克吐温,海明威式的作家,或者成为某个大媒体的总编,首席记者,或者成为法国人称之为的“大牌记者”。所以大多编辑和记者都梦想有绝对的新闻自由和新闻独立,更梦想能成为名记者、名编辑。李希光也在他的著作《畸变的媒体》中提到,“记者在这样的媒介景观中,失去的是那种慢慢道来的朴实的人性故事的耐性,记者们更愿意当那种花哨的一夜风流的媒体人。”
于我而言,凭借着想要成为一名好记者的梦想,我更多的希望能讲述普通人的普通故事,去平凡的日常里以镜头和文字记录他们,记录这个时代。网上太多的批判这个社会过于浮华,各种信息充斥着荧幕、报纸、网络,人们渐渐失去了内心的安宁,新闻也似乎离自己的生活越来越远。而在我看来,人们的目光太过于集中在“著名”“轰动”“震惊”“某明星”这一类标签,兴趣内容已然聚焦于“娱乐”二字。人们开始逐渐缺失那种听人将朴实的人性故事娓娓道来的耐心,普通人的普通生活中发生的或平凡或感人肺腑的故事还等待着被讲述。正如作家奈保尔曾说,“每个故事,每个人,都如盐粒般微小而珍贵。他们就是时代的“盐粒”,书写他们,就是书写时代的味道。”
在我看来,普通人的故事并不因为被叙述者本人底层生活的平凡无味而失去了其新闻价值,最终能否见诸报端并引起群众的关注取决于记者的采访深度,叙述技巧,和文字的运用等。
普通人的普通故事也值得被讲述,借用盖塔利斯说的一句话,“每个人都是一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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