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今年的清明节并没有下雨,天气出奇地晴朗,由于疫情的影响,学校放假三天也没办法回家祭祖,提前打电话回家给老父亲,父亲总是特别理解儿女在外的难处,叫我们不要操心,他会安排好一切。听着父亲苍老的声音,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清明节的一些事。
在我的印象中,清明节是我们那里的一个大节,祭拜先祖,出门在外的人再远也要回家。清明节这一天家家户户要用鼠壳棉做成丸子来做祭品用的,那丸子是绿色的,越嚼越秀,有一股清香的味道。清明节那天,我们跟着父亲,拿着祭品,一路来到爷爷的坟前祭拜,在正式祭拜前,先要把坟头周围的草清理干净,然后把草纸(一种黄色的纸)一张一张地铺在坟头周围,这种草纸是经过父亲用大头铁钉钉了很多小洞的纸,为什么要在纸上钉很多小洞,到现在我也搞不懂,可能是表示对先人的一种虔诚和尊重吧。草纸有规律地铺在坟头,每一张草纸都要用小石头压住,以防被风吹走。
我们兄弟几个还不明白祭拜的意义,反正觉得挺有意思,把草纸盖好,再插好香和火烛,摆好祭品,然后父亲在嘴里就开始念念有词,我们几个跪成一排,不停地拜了又拜。拜好爷爷的墓,再去拜奶奶的墓,奶奶一生勤劳节俭,活了九十多岁,她身体一向很硬朗,喜欢抽烟和喝点小酒,我小时候经常跟奶奶一起睡,我有踢被子的习惯,奶奶每晚都给我盖被子,记得有一次我带弟弟时,由于没有看护好,弟弟摔下去了,我吓得躲在村里的祠堂不敢回家,是奶奶掂着小脚来找我,不停地安慰我,叫我不要害怕,当时我感觉到奶奶是我最亲的人了。
奶奶的坟上长满了杂草,我使劲地拔着杂草,我想把奶奶的坟头清理得干干净净的,给她倒酒、烧烟给她抽,让她在那边过得好一些。长大后在外打工的岁月里,我也经常想念着奶奶生前对我的关怀,每次回家,我都要去她坟头烧香、磕头,跟她老人家说说话。
母亲的坟跟奶奶的靠在一起,母亲从小被人抛弃,是奶奶一手带大的,所以跟奶奶的感情很好。母亲一辈子吃了很多苦,为了这个家不停地操劳,当我们都成家立业后,她却病倒了。记得母亲在死前拉着我们几兄弟的手,那种依依不舍的心情,令我至今想起都悲伤不已。本想着接母亲过来我这边过几天好日子,但总是工作忙而不能成行,直到母亲病倒,我们才感悟到孝道的含义,大家纷纷放下手上的工作,轮流陪着母亲。我想那段日子是母亲最开心的时光吧!
现在我们儿女都大了,经济条件也慢慢地好起来了,每年寒暑假都要回家看望老父亲。每次回家,父亲总要带我们去奶奶和母亲的坟头,跟她们说说话。父亲在说话的时候,眼睛是放光的,他内心是很开心的。这也许是老人的一份情怀吧!
今年清明节,虽然疫情阻隔了我们回家的路,但隔不断我们思念亲人的心。清明,是亲人的精神再一次洗涤了我们的灵魂;清明,是亲人的事迹再一次坚定了我们的行程,清明,是亲人的灵魂再一次保佑了我们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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