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旁骛
我爱陈旁骛,是的,我是说,想和他共度漫漫余生的那种爱。
遇见陈旁骛的时候,他还是个高中生。
护士拿着报告单在门口喊:“陈旁骛,下一个陈旁骛。”
我透过人群的缝隙看见他从长椅上站起来,走向我,坐下。
软组织肿胀,估计是打球扭了脚。
我看向他身后“家人没来吗?”
“没有。”他摇摇头。
那个时候阳光正好透过百叶窗四十五度的角映在他的头发上,睫毛被照的闪闪的,眨眼的时候让人浮想联翩。
五点半我下班,驶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在路边打车,一瘸一拐地走路,着实可笑也着实可怜。
我把车开到他身边。
“走吧,我载你一程。”
见了我,他冷不丁吓一跳。
“不了,你不顺路。”
“你不知道我住哪儿怎么知道我不顺路。”
他认真的摇摇头。
“我没骗你,你真的不顺路。”
车开了一个小时才到他家。尽往荒山野岭开了,我差点以为这小子要拐卖我。
方圆几里就他们一家,占地面积广阔地能跑马。
陈旁骛刚下车,我电话就响了。许惑打来的,她八百年不找我,偶尔找我一定有比劈山救母还急的事儿。
这下没办法扶他进去顺便见家长了,看着陈旁骛的身影慢慢走远,我有点儿遗憾地想到。
“喂,惑惑,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找到李缙了。”
“帮我个忙,周六下午,陪我去见他。”
我和许惑,当年是校园里有名的铁兄弟。
她虽然是个女的却比我还爷们,嗓门出奇的大,最喜欢的是隔着二百米喊我,威力堪比校园广播。
她和李缙,说不清也说不得。
爱也好恨也罢,纠缠了那么多年,迟早要了结。
“好。”我对许惑说。
周六下午的会面出奇顺利,见面半个小时后我作为一个旁观者成功脱身,正开车转悠着准备去找点儿乐子,一扭头,又看到陈旁鹜。
上次见他是在路边打车,这次还是。
“这次要回家吗?”
他看到我笑了一下,我用尽形容词都描绘不出来的那种笑,很轻很浅的一下,眼睛并没有弯成我喜欢的月牙的弧度,脸上也没有酒窝,就只是唇角勾了一下。
很奇怪,明明并不是我最喜欢的那种样子,可我在那一瞬间,彻彻底底,喜欢上他。
“不是,”他说“我去吃饭,一起吗?”
他一定看透了我看向他时候眼里的光,眼睛里藏着一闪而过的狡黠。
后来我们在一起后,我问过他什么时候看出来我喜欢他的。
那个点他刚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滴滴答答地滴水,听完我这个问题,他停下准备去拿吹风机的手。
“想知道?”下一秒白色浴巾被解开,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将我扑个满怀。
“陈旁鹜”我低低地喊他,按住他到处作乱的手。
“唔?”他的眼睛真好看,我吻上去,从睫毛吻到锁骨。
“我爱你。”
“我也是。”
故事到这里结束是最完美的。
可爱情原本便是一场徒劳,我是孤儿,自然想怎样便怎样。
陈旁鹜不一样。
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被家里逼疯,更不忍心让他母亲跪下来求我。
“许惑,帮我一个忙。”
“做我一天的女朋友。”
那天的表演很成功。
后来我陆陆续续地听到他的消息,有女朋友了,订婚了,结婚了……
挺好的。
忘了我最好。
遇到江集是在京都。
我看着他和另一个男人分开,明明想装的潇洒却又忍不住回头。
我上前拍拍他的肩。
“你好,约一炮吗。”
那是和陈旁鹜分开以后最淋漓尽致的一场性事。
明明两人都早已奤足却还是尽力向对方索取更多。
“还潮……”我听见他的呢喃。
“陈旁鹜。”我对自己说。
那之后我一直和江集在一起,建立在灵魂基础上的肉体关系。
我一遍又一遍地听到他在睡梦中脱口而出的“还潮”。
终于有一天,我把他的画砸了。
江集终于去找了他口中的还潮。
而我在离开陈旁鹜的两年零六个月后离开这座城市。
MSF同意了我的申请,我将去到任何一个没有陈旁鹜的地方度过余生。
我爱陈旁鹜。
真可惜,陈旁鹜不是我的。
心有旁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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