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出示畅行码,请出示大数据,请问有检测报告吗?”还没有到新疆伊宁机场的进站口,就远远得听到了这样喧闹的声音。走近一看:穿着连体服装的工作人员一个一个的辅导着进行各种数据的注册及截屏,还询问要经过乌鲁木齐是否持有核糖核酸检测报告。我跟工作人员简单的交流后,冲进候机楼大厅,仔细询问我过站乌鲁木齐是否需要核糖核酸检测,当答案是肯定的那一刻时,我有种天昏地暗的感觉,到新疆时没有进行核酸检测,离开时也没有逃得过这一“劫”啊!
工作人员告知伊宁市区友谊医院可以进行核糖核酸检测,直接打车前往,黑压压的开检测单长队,足以让我感受到了伊犁州最大的医院在本地区的权威性。
等到轮到我前面一位美女妈妈时,开单的医生电话响起,接到命令,要做核糖核酸检测的同志必须先做双抗(病毒抗体)检测,凡是抗体检测阴性的同志才可以进行核糖核酸样本抽取,屋漏偏逢连夜雨。虽然知道这是防止有人核糖核酸检测是阴性,有可能是病毒的携带者,邻国不明原因肺炎三万人的死亡数据,让本开始宽松的抗病毒环境一下子上升到了二级预防状态。我们询问医生,核糖核酸的检测结果何时可以领取,告知最快是明天上午10点(新疆的上班时间),我们傻眼了,如果机票不能改签,这个时间相当紧张。我与美女妈妈跟医生理论、哀求医生,都毫无作用,只好拿着抽血的单子前往检验科抽血处。
抽血处的工作人员没好气的说:从上班到现在(时间为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一口水没有喝,一直抽血、抽血、抽血。马上轮到美女妈妈时,其中一位工作人员停止抽血,需要上个厕所喝口水缓缓劲。等待间,我与美女妈妈交谈起来,年轻的妈妈是位哈克撒拉族媳妇,儿子迪亚斯今年三岁半,今年因为疫情没有上幼儿园,得知妈妈要去喀什看远在那里工作的爸爸,吵着一定要跟着去。清晨从200公里外的新源县赶到州友谊医院做检测,希望不要耽误明天的行程,他们母子俩也是要在乌鲁木齐转机喀什。
小迪亚斯显然不知道大人们的烦恼,一个人沿着我们排队的线条走过来走过去,一会这个椅子坐坐,一会那个椅子靠靠,还在地上打着圈,一会在妈妈身边拍一下,一会就蹦跶到了很远的区域,迪亚斯妈妈先用汉语大声呼喊:迪亚斯、迪亚斯、迪亚斯,过来!迪亚斯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妈妈又用民族语言训斥一下迪亚斯,小伙子立刻低着头走了过来。
我抽完血,用手压着静脉血管,抬头看见迪亚斯妈妈抽血后,用一只手把孩子夹着坐上高高的凳子上,哄着迪亚斯,鼓励他不要惧怕抽血,小伙子抽血一声不吭,感觉很勇敢,不由得让我仔细看了看这个小不点:圆圆的小脸被蚊子叮了三个红红的包,戴着一顶花帽子,开心的以为抽血后马上就可以见到爸爸了。迪亚斯妈妈拿着各种检查单、带着小家伙来跟我商量,要去找核糖核酸的取样科主任,只有科主任才能让报告今天领取到。
我们从二楼跑到一楼,因为下班时间扶梯已经关闭,迪亚斯就如滑草一样的被妈妈拖着到了一楼。管取样的主任是位五十多岁的民族大姐,我把我们的情况做了说明,迪亚斯妈妈用民族语言恳请主任,特别强调了到喀什的航班比较少,无法改签等情况,主任终于同意:中午留两位取样人员专门为我们取样,但是有一个条件,北京时间下午三点前必须拿到抗体检测阴性报告。
我们又拖着迪亚斯从一楼到二楼的检验室,我无视门口上写着的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的警示牌,直接推门进去,不知道找谁,我就见一个人陈述一个:要坐飞机需要核酸检测报告的事实,迪亚斯妈妈也推门进来用民族语言再讲了一遍情况特别紧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检验工作人员告诉我:她负责抗体检测,可以把这个提前,确保在三点前出报告。请我们出示了身份证,她记录下来马上给我们做血液分离;至于核糖核酸报告什么出,她不能决定,但是首先需要有样本才能检测,核糖核酸检测需要几个小时时间,无法给我们准确答案。
小小的胜利,三点前可以拿到抗体报告,这至少拥有的核糖核酸检测取样资格,首战告捷。我们又拉着小迪亚斯,小跑去跟主任确认3点抗体报告出来的时候,有人给我们取核糖核酸的样本,因为下午2点-4点是新疆门诊医生休息时间,只有三点把样本拿过去才有可能当日拿到报告。小家伙有点不耐烦,自顾自的在走廊里跳来跳去,迪亚斯妈妈一把抱起孩子,与我一起飞奔到一楼,生怕主任已经下班离开。
一切都很顺利,静待抗体报告出来,迪亚斯也安静了,在他妈妈问我是否回家时,一双大眼睛盯着我,很期待的样子。我回答说,连友谊医院的大门我都不想出去,进来又是扫码又是扫身份证很麻烦,迪亚斯妈妈说:我在上海读的高中,在无锡江南大学(211学校)读的大学,回到伊宁,还是觉得伊宁好,我们上班也需要扫码,已经很习惯了。大姐(我反复强调可以叫我阿姨),我带你去吃饭吧,对面就是。
在民族餐厅,我选了一个凉皮,主要是看迪亚斯母子吃饭,因为我感觉空气中飘着一股羊肉味道,我不习惯。迪亚斯拿着一个大大的鸡腿,左一块又一块,看着可香了,迪亚斯妈妈点了一个炒饭,自己吃一半,喂孩子一半,迪亚斯的眼睛盯着冰的饮料和酸奶,妈妈让他好好吃鸡腿,然后才能让他选一杯。他干劲可大,三下五除二,鸡腿一会会就仅仅剩下三分之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妈妈,妈妈让他选一种饮料,他开心的选了一杯绿色的加冰饮料(我不知道名字,因为迪亚斯妈妈全程用的民族语言交流),两三口饭一口饮料,妈妈尝了一口,小家伙饭也不吃饭了,就盯着他的饮料,生怕妈妈给喝完了。
吃完饭,我们回到医院,抗体报告就出来了,我们赶紧的去取核糖核酸的样本。医院已经比较现代化了,我在自助机器上完成缴费后,在三楼取样室取样,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到核糖核酸取样室,里面的工作人员穿着隔离服,除了一个眼睛能看见,其他都包裹起来,这让我想起疫情期间哪些方仓医院医务工作者。两位年纪不大的工作人员见我去取样了,高兴的说:我们没有吃饭就是等着给你们取样!听到这话,我心里暖暖的。取样的过程不太舒服,我差点呕吐,我想一会迪亚斯一定会哭的。果不然,迪亚斯取样时,哭声响彻楼道,出门来,看他手里拿了一颗俄罗斯糖果,挂着泪水的小脸露出了笑容,我跟迪亚斯妈妈相视一笑:孩子最真!
我取样后回到宾馆找了个汉族餐厅美美的吃了一餐,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我的手机突然响起语音电话,迪亚斯妈妈告诉我:报告已经出来、报告在哪里取及怎么取。晚上十一点三十分,我在灯火通明的伊宁友谊医院急诊室拿到了我的核糖核酸报告,坐车离开,习习凉风吹进车里,看到车外两侧的树木,如同漫步在公园中,回想今天一整天的经历,跟这个医院的名字是那么的锲合:友谊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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