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高中毕业已经三十年整,我们整个88届的130余名师生为此进行了隆重的聚会纪念,在这热闹感慨激动的时刻,我静静的坐在桌边,边看着这激动动情时刻,一边不禁回忆起了那些缺席的但是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洪老师,我们的数学老师兼首任班主任便是这样的“特殊”的那一位。
岁月拉回到久远的时刻,1985年的9月,开学没有一月,我们班的一位数学很好的女生突然转学了,数学课代表出现了空缺,这时严厉而慈祥的数学老师,也是我们的班主任,洪老师找我谈话了,他点燃了一支烟,咪着细长的眼睛端详着我,问我有没有信心担任课代表,并且嘱咐我不仅要做好榜样,更要服务好大家,做好课代表的衔接工作。我忐忑不安中接下了这个“艰巨”的职责。
洪老师是一个一眼你会感到威严的老师,他沉默寡言,只是在课上会认真的讲解,但是从无多余的冗长的话,每每简练干脆,他的课特点鲜明,只要20-25分钟全部完成,并且作业全部布置下来,往往到了下课铃响之时,便是我课代表收作业的时刻,这是多么惊人的效率,现在想来,这是高度的简练和浓缩的教学,同时也是减负的优秀老师。
因为他话很少,很多同学都看到洪老师不怒自威的模样,而“怕”他,但我还好,因为课代表和积极学习数学(虽然我成绩不是最顶级),洪老师对我很温和,同时我也得以了解和懂得洪老师,他实则细心和关心每一位同学,会观察你的缺点加以温和指出,学生手册上写满了他的斜体字,每字每句都浸润着他的粗旷外表下的柔情和对学生的拳拳爱心。
洪老师不仅课堂教学尽责高效,还自揽了课外兴趣班的额外工作,他精心准备和设计课程,为同学呕心沥血,每每周末课程,加班加点,为酷爱数学和有此额外要求的同学耐心授课,无私奉献!
他的爱好和生活很简单,抽烟和打牌。打牌我理解是数学老师的记忆和推理的职业的自然延伸,也是一种放松,我有一件事至今记忆犹新……洪老师从不迟到和不来上课,有一次夏天的下午,天气炎热,大家都在昏昏欲睡中准备迎接数学课:但是已经铃响了数分钟,教室外却没有洪老师的身影,大家先是觉得高兴,不用上课了……后来觉得恐慌,怎么数学课,洪老师居然不来了……大家左思右想还是派遣我去数学老师办公室侦查下,我忐忑中走去办公室,还没走到门口,传来浓重的闽南口音声音,天呐,这是洪老师!我走进一看,傻眼了,只见他穿着背心,耳朵上夹着不少夹子,抽着烟,突然洪老师抬起头,看到我,立马道:“糟了……”赶紧扔下手里的扑克,穿起衬衫,拿上讲义,匆匆往教室赶去,我突然觉得自己心里藏了只兔子,七上八下,洪老师一直高大的形象突然在我心里更亲切有生活气息了,此事我从没和任何同学老师提起,直至最近组织聚会时,我当作回忆老师的轶闻才第一次和几位班级组委会的同学聊起此事。
其实我也是个扑克游戏的爱好者,每每考试结束,我们四位搭子会立刻变魔术似的从课桌里拿出牌,不回家而鏖战起来。我们平时打牌会在放学后靠近墙边但是前后两扇门窗的中间位置,我们不想让洪老师发现,结果每每洪老师会从后门的玻璃窗轻叩几下,这一叩,把我们几个吓得不轻,赶紧散场。后来知道,洪老师就住在我们这一层的最到底那间,一家人挤在小小的房间,他生活条件和环境普通,但是从不抱怨和提及,照样日复一日给我们认真教学和指导,乐呵呵的笑对生活和工作,朴实中乐观淡定。
毕业后,可能一是洪老师的寡言,还是我自觉数学高考发挥不理想,所以也没有回校和洪老师相聚,但是每每在心里会怀念他,手执烟卷,不说话,猛吸的外威内和的我的数学恩师,有几次心里会想着怎么和洪老师描述自己的学习和工作,但是由于一直在外出差奔波,加之搬离了杨浦区,居然从未再联络和看望他……直到前年被同桌找到的我,我一心期待着聚会中看到两任班主任,其中有洪老师,忽然晴天霹雳,有同学告诉我,他,我心中的数学恩师,洪老师,他去了……心中最大的悲伤,不禁从中而来,人世间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此,你怀念的那位,今生却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也因为这个,我们想着筹划这次聚会,因为感恩,要亲口说出来,相聚,要一切还都在的时候,人生苦短,少留遗憾。
在三十周年毕业再聚一刻,我没有见到您,洪老师,但是您的教诲,您教会我严谨和逻辑清晰,为大家奉献,这永远的刻在学生我的心底,谢谢您!我的数学恩师—洪老师。仅以此文寄托学生的思念和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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