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春日的新鲜生命摧落了香樟老叶。一个脊背微驼的爷爷正在认真地清扫彩色步道上的落叶。密密麻麻的叶子，一片挨着一片，衬着蓝色黄色，显得格外苍老。周围静静的，只剩下沙，沙，沙的声音。
太阳高高爬上，偌大的广场，只有一个背影。清扫的爷爷戴一顶编织的凉帽，阴影中露出模糊的脸庞。扫过的路面，在斑驳的光影间，悠然现身。
我围着广场慢悠悠地绕了一圈。日头到了午餐的时间，转角的时候，沙沙的扫地声清晰传来。刚刚扫干净的路面，现在又落了许多枯叶。
难道他不生气吗？刚刚扫过，一转身，又是一地的落叶。为什么他会选择这项工作呢？他会不会有一个瞬间也讨厌这份工作呢？会不会甩掉扫把，一走了之呢？可是，我看着这位爷爷一扫，一扫，那么有节奏，那么不慌张，那么气定神闲，没有丝毫急躁。看着他扫落叶，就像看着一位画家在悠然挥洒。
看着他的背影，我莫名被击中。我也分辨不出，到底被击中的是什么。
我再一次看到了这个爷爷。他来核酸监测，然后签字。看着密密麻麻的名字，他有些茫然。我帮他找到名字。他拿起笔，一笔一画，偶尔还会停顿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停顿以后，他依然一笔一笔慢慢写好。我看过很多人签字，他们非常迅速划拉几下，有些写得很漂亮，有些甚至都认不出真的叫这个名字。
看着这位爷爷郑重地签下名字，看着他微微颤抖着身体走远，我又模糊地看到他扫地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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