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仅为个人译读习作。
卡拉没听见克拉克出去,他回来的时候她醒了。他说他去马厩周围转了一圈。
“刚才路边来了一辆车,我怀疑他们要干什么,所以四处看拉看,确保没事才回来睡。”
“都好吧?”
“看样没事。”
他接着说,“我往前走了一段,想起来我最好去西尔维娅家拜访一下,把衣服还给她。”
卡拉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没吵醒她吧。”
“她醒了,没事儿,我们聊了几句。”
“哦。”
“没事儿。”
“你没说那件事吧?”
“我没提一个字儿。”
“那件事真的是我编造的,真的,请你相信我,我撒谎了。”
“好的。”
“你要相信我。”
“那我信你。”
“全是我编的。”
“好。”
他上床了。
她说:“你的脚好谅,好像湿透了。”
“外面露水很重。”
“过来,” 他说:“当我看到那张便条的时候,我感觉心被掏空了,真的,当你决定要逃离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好天气终于来了,街道上,商店里,邮局里,人们见面相互问候着,都说真正的夏天终于来了。
牧场里的草以及那些歉收庄稼全都抬起了头。水洼都干了,泥泞也变成了尘土。一阵阵轻暖的风吹来,吹醒了每个人。
电话又响了起来,咨询有关骑马的事情,关于马术的课程,夏令营也取消了博物馆的行程,改为骑马。面包车来了,拉来了一群群调皮的孩子。马终于不用盖毯子,蹦蹦跳跳跃过篱笆。
克拉克用便宜的价格搞到一块足够大的屋顶,在她的离家出走日(他们俩给这样命名卡拉的巴士之旅)后的第一天,他用一整天修好了训练场的顶棚。
有几天,他们各自忙碌的时候,他和卡拉会互相挥手致意,有时候她碰巧经过他身边时,若周围又没有其他人,卡拉隔着他薄薄的衬衣亲吻他的肩膀。
他对她说:“如果你要是再敢离开我,我就揍扁你。” 她听后说:“你敢吗?”
“什么?”
“揍我?”
“当然。” 他现在意气风发,就像她和他初次相遇的时候,让人无法抗拒。
到处都是鸟儿。红翅膀的黑鹂,知更鸟,一对在黎明歌唱的鸽子,许多乌鸦,还有从湖那边飞来觅食的海鸥,树林边半英里之外的一棵死橡树上,落着几只很大的美洲秃鹫,起初它们只是站在树枝上,晾晒巨大的翅膀,偶尔抬起身子,拍着翅膀试飞几下,然后又落在树上,恬静地享受着阳光和温暖的空气。
过了一天左右,它们都恢复了,振翅高飞,在树林上空盘旋,接着落在地上不见了踪影,后来又飞回到那棵光秃秃的橡树上。
丽兹的主人乔伊·塔克又来了,她晒黑了,人也变得友好了很多。前段时间她受够了雨季,去落基山徒步度假了,刚刚回来。
“天气简直完美。”克拉克说。他和乔伊很快就开起了玩笑,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乔伊说,“丽兹看起来状态不错,但是它的那位小朋友呢?叫什么来着——芙洛拉?”
克拉克回答说:“走了,也许它去了落基山。”
“那里有很多野山羊,羊角很奇特。”
“我也听说了。”
三四天以来,他们忙得不可开交,都没时间去看看邮箱。后来卡拉去打开时,看到里面有电话费账单,还有一些广告宣传说如果他们定某本杂质,就能赢得100万美元,还有一封西尔维娅的信。
我亲爱的卡拉,
我一直在想几天前发生的事情(相当的戏剧性)。我发现自己时常自言自语,但实际是在对你倾述,屡次三番,于是我觉得必须和你聊聊,即使现在我能做的最好的方式的是写一封信,这样也好。不用担心,你不用回信。
西尔维娅接着说,她担心自己过多地介入了卡拉的生活,并且错误地认为卡拉的幸福和自由是一回事。她只关心卡拉的幸福,但她现在明白了卡拉只有在婚姻中才能找到幸福。
她现在只希望卡拉离家出走,以及她的波荡的情绪,会让她意识到自己的真实感情,也许她的丈夫这一次也会认识到自己的真实情感。
她说,如果卡拉以后想要回避她,她完全理解,她也会时常感激,在自己最难的日子里,卡拉的陪伴。
在这一连串的事件里,最奇怪,最美好的事情是芙洛拉的出现。事实上,那似乎是一个奇迹。它一直在哪儿?它为什么偏偏选择在那个节点出现?我相信你的丈夫一定都和你讲过了。我们在院子里说话时,我向外看,一眼看到有团白色的东西在夜色里向我们奔来。当然是地面的雾气所致,但着实吓了我一跳。我想我都大声尖叫了起来。我这一辈子从未感受到那样的魔力,那种真正意义上的魔力。说句实话,我觉得很恐惧。我们两个成年人,吓呆了,然后从迷雾中,走出了迷路的小芙洛拉。
这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当然知道芙洛拉一只普通的小动物,它可能跑出去一段时间,然后怀孕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的回归与我们人类毫无关系。然而,它的出现对你丈夫和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两个因敌意和对立的人同时对一个幽灵深感困惑时,他们之间就产生了某种纽带,于是,他们发现自己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团结站在了一起。“团结”是在人性中,我所能想到的唯一准确的词。后来,当我们向朋友一样告别。
所以说,芙洛拉在我的生命中扮演着精灵一样的角色,也许,在你和你丈夫的生活中也是如此。
祝你一切顺利
杰米逊·西尔维娅
卡拉读完那封信把它揉成一团,扔在水槽里烧了。火焰串的很高有点吓人,她立刻打开了水龙头。然后抓起那团软乎乎,黑乎乎恶心的东西,立刻丢进了马桶里。
那天余下的时间,她一直在忙,第二天,第三天。她带着两个团队出去骑马,给孩子们上课,一对一,或者团体课。夜晚,克拉克搂着她,他那几天也忙疯了,但他从不厌烦,从不生气,她觉得和他也不是难么难相处。
她肺里的的某个地方似乎藏着一根残忍的针,当她小心呼吸时,感觉就能绕开它。可是,每隔一阵她就得深呼吸一下,立刻感觉到针扎的痛。
西尔维娅在她教书的大学城附近租了一套公寓。这所房子也没有出售,至少房子前面没看到有出售的牌子。昂杰·米逊获得了某个追加的荣誉,都登上了报纸。这次没提到奖金。
转眼金秋时节已至,这是一个欢欣鼓舞的收获季节 。卡拉发现自己早已习惯了留存在心底的猜忌。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分明了,事实上她对此已不再感到惊讶。
现在,她的心中充满了某个几乎不可抵挡的念头,不断涌上心头隐隐作痛的诱惑。
她只要抬起眼睛,只要望向某个地方,就知道她忍不住就要去那里了。有天晚上,她干完了所有的活儿,独自来到树林边上散步,来到那棵光秃秃的死橡树下,那里几天前曾是美洲秃鹫聚集的地方。
然后,她看到草丛里有几块脏兮兮的小骨头,头骨上还挂着几丝血淋淋的皮。那个头颅就像握在她手中茶杯大小,那种握在手心的感觉似曾相识。
也许不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可能发生了其他事情,也许他把芙洛拉赶走了,或者把它绑在卡车后面,拉到远处,然后把它放了,或者把它带回到原来的农场。他担心芙洛拉会让他们想到些什么。
也许,她从此自由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卡拉再也没有靠近那个地方,她努力抵制着心中的诱惑。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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