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

是圣诞前几天的事。

送孩子学琴，孩子的钢琴老师凯特询问我是否愿意参加一个晚间的唱圣诗活动，没有多想，我一口应允下来。凯特老师将一张邀请卡递到我手中，卡中嘱咐我一定要穿暖些。

那个晚上，我如约来到老师家。之后不久，三三两两的英国孩子陆续来到。我悄悄数了数，大概有十五个高高低低的男孩女孩，大的15岁，小的只有四五岁吧。还有几个大人，当然都是妈妈们。

看到的人差不多，每人领了两页歌词，一起往外走。村里没有路灯，天上也无星光，一团漆黑中，几点烛光和电筒光照亮了脚下的路。

来到一户窗前透出光亮的人家前，小女孩蹦蹦跳跳去敲门，门还未开，一大群人却借着点点光亮，齐声唱起《平安夜》：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All is calm, all is bright,

Round yon virgin mother and child,

Holy infant, so tender and mild,

Sleep in heavenly peace!Sleep in heavenly peace!

平安夜，圣善夜，

真宁静，真光明，

光辉环绕圣母圣婴，

圣洁婴孩纯真可爱，

静享天赐安眠，

静享天赐安眠。。。。”

第二首则是《祝你圣诞快乐》----

“I wish you Merry Christmas!

I wish you Merry Christmas!

。。。。。and a very happy New Year!”

在一遍遍的祝福声中，主人拿出钱来，轻轻放在小女孩提的桶里，大家齐声道谢，互致问候，离去。

然后，是第二家，第三家。。。。在一个半小时里，孩子们叩门 ，唱歌，将一串串歌声留在了二十多户人家的门前。

之后，孩子们在一个乡村小酒馆休息，酒馆为孩子们预备好了免费的茶点，而孩子们兴冲冲地开始点算一大堆纸币、硬币，呵，170多镑呢（合人民币1700多），收获真是不少。

同行的海伦妈妈告诉我，所有的捐款都会转给一个慈善组织，而凯特老师的圣诞唱歌募捐已持续了40多年呢。是吗？我惊讶极了。

在这黑暗的夜里，一群孩子的童声轻轻唱起，象是一群快乐的小鸟飞到邻家的窗前啼啾，而刚刚度过82周岁生日的凯特老师，却如慈祥的圣诞老人，率领着一群无翼的天使们吟唱。

什么是慈善？我想这一群孩子未必说得清楚，但在他或她稚嫩的心里，却充盈着一种纯净的快乐，而这快乐，胜过一切书本的说教呵。

慈善是什么？我想如何回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双饱经人生风霜的手牵引着无数双小手所传递出的长长人生关爱呵。

临别前，我告诉凯特老师，下一次，圣诞唱歌时请一定记得我和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