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了,会影响班级的取暖,各位说说,怎么办?”
“我们赔!”沈明说,然后看看大家,没人有意见吧?
还能有什么意见,损坏东西赔偿,天经地义。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破窗进风会冻着其他同学,也得想个办法。不能因为你们的错误让人家接受本来不该承受的后果,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
怎么办?商量一下。
“以前的战斗英雄故事都听说过吧?为了战斗胜利,黄继光烈士曾经用身体堵住枪眼,为战友们创造了胜利的机会。你们同学一场,又这么团结,我还是很喜欢的,有没有人也替我们堵堵枪眼?”
哦,老班,你完全可以说的再直接一些,就是让我们站在破窗边上堵住破窗不就完了!何必绕这么远呢?你下命令,谁敢违抗?
没有意见,分分工吧!
“大家一起犯错,也不能让一个人承担,那么这么着:每人站在窗口十分钟!一个一个轮换,直到破窗修好!”
罚站是必修课,没被罚过站的学生人生经历是不完整的。
轮到我站在窗口的时候,我才知道,风正好吹到脖子和后背。
有玻璃的时候你不觉得,没有了,好像所有的风都从这个风洞灌了进来,一丝丝钻进你的肉里,你的衣服里。
十分钟,很漫长!严寒很像那么回事情!
下课的时候,老班会亲自过来检查值守破窗的同学,要有记录!
破窗不修好,就一直站着!一直轮换!
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在教室后墙聚集挤着玩耍了,再这么玩,不是找抽么?
教室里好冷清啊!
站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老班说了,直到破窗修好!
谁来修破窗,老班没有说,什么时候来修,也没有说。
站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们品咂出味道,如果不修好,我们就得这么一直站着,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不够丢人的,一节课四十分钟,就是四个人,下课十分钟加起来就过半了,三节课不到,新的一轮就又开始了!
这怎么行!要找老班讨个政策。
沈明不站的时候,拉上我找老班,他是看我喜欢出风头吗?
“老师,我们想好了,我们自己把那块破的玻璃修好,行不行?”
“可以的呀!知道去哪里裁玻璃吗?”老班问。
“镇上有家玻璃店,我天天骑车经过那里,我知道。”沈明说。
“那也行,玻璃很锋利,最好不要骑车去,走去稳当些。”老班竟然同意。
中午吃好饭,沈明和我再约上马竹一起去镇上。吃饭到自修有六十分钟,十分钟换一个人,去的多了有人就得多站一次!
镇子离学校不远,来回得半个小时。
我们要跑步去才不至于耽搁时间。
进店门,急虎虎地朝店主喊:“给我裁一块玻璃!请你快一点,我们急用!”这个世上就没有我们这么着急的人!
店主看我们学生模样,一定不认为我们能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慢条斯理地说:“要什么牌子的玻璃,要多少厚度,要什么价格,要多大尺寸,报给我,我给你们裁!”
我们当时就傻眼了!这些我们怎么会懂!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给你们裁?”
是啊,你什么条件都不给人怎么让人解题?
跑!往回跑!去量尺寸!
气喘吁吁赶回来,要轮到我站了。委托别的同学赶快量窗户大小,去给店老板说赶快裁一块我们教室装的玻璃。店老板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一说,他应该明白!
我和马竹跑不动了,沈明再跑一趟,轮到他,我们替他站!
校门在北面,捣坏的窗户也朝北,我站着看见沈明又跑出去的身影,我相信沈明这次一定能做成!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我汗湿的衣服已经凉凉地粘在肉上,冷风不停地在脖子上搜刮,这是要吃肉的架势。
我看见沈明他们回来了,捧着一块玻璃,跑是不能跑的,几个人在校园的那条水泥路上,还换了两次,不是因为重,是走起来别扭。
进教室了,还没有上自修课,还好有时间!
赶快装玻璃吧!
先试试大小!
谁这个笨蛋,量窗框竟然量的是外框!玻璃大了!这玻璃怎么装?
一个中午折腾两趟,竟然就只折腾了一块不能用的玻璃!
唉,一群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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