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一扇窗户,定格一段人生。
——题记
窗户于房子的作用,在最初的时候应该是采光的,随着我们对世界认知的加深和改变,窗户已经不仅仅是采光这个单一的作用了。窗户可以对流空气,可以装饰房间,让我们在属于自己的领地里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个世界。
比如冬天可以捧一杯暖茶,于窗前欣赏漫天雪舞;又比如炎炎夏夜,于开足空调的窗前,遥望星云河汉,明月皎皎。一窗之隔,却是两个世界。
蜗居时代,我们通过窗户观察接触和感受这个世界,就如眼睛,已经不再单纯地视物,而是我们与世界交流的心灵窗口。
清晨,拉开窗帘。旭日已东升,阳光透过玻璃落进室内,循着阳光的味道,立于窗前。大雨洗过的玉兰花树叶,绿粼粼闪着光,小区生活画卷缓缓展开,温馨和平静静静流淌。
幼儿园的校车接来了一车父母去上班的孩子,年轻的老师把孩子迎进园里,带着他们完成暑假作业,做游戏……就像照顾自家孩子一样仔细。
一对父女站在路边,拦停一辆出租车,父亲把行李箱放进自动翘开的后备箱,关紧箱门,女儿已经坐进了车里。车窗落了下来,女儿似乎在和父亲说着回家吧。车开走看不见了,父亲还站在路边久久地看着车离去的方向。
一夜的大雨,打落的树叶已经都清理干净了,似乎一场雨根本没有来过。路边走过一位清洁工人,正在搜寻清扫车清扫不到的边角。洒水车唱着全国统一的歌来了,人们往路边避了避,洒水师傅似乎调小了喷水阀门。
再远处是山,山上机械声隆隆,山的前面不远处是一片田野,庄稼油青油清的,隐隐泛着喜悦的黄色,玉米的胡须该黑了,芝麻壳应该也有张开口的了吧,丰收在田野里张望。
窗外的情景,每日都在重复上演,时令也一年一年在重复。我们就在这样的重复里,一天一天长大,又一天一天老去。
太阳沉到山的那边,晚霞透红了天空。吃过饭人们结伴散步或者慢跑,小城的夜生活开始了。
小广场上的音箱又响起来了,播放不是广场舞的音乐,而是一曲老歌。前奏结束,一个沧桑的男中音,一句一句把歌词送入耳中:“想家的孩子流浪在外……”,唔,他大抵是外地人吧。这夜色,也许让他想起了离别多时的家乡父母和妻子吧。
不远处的小型篮球场上,一群孩子在灯光下打篮球,有大学生、高中生、初中生,也有小学生。这酷暑长假,似乎让他们运动的热情更旺盛了。不时有叽叽喳喳的欢呼,杂着“通通通”的篮球拍在地面的声音,随风送入窗内。
小城的夜这样平淡又安然。一阵乐器奏鸣,有些尖利地传来,打破这夏夜的平和。我有些无奈地取下眼镜,揉揉鼻梁,合上电脑,伸展着腰走到窗边。
哀乐更清晰了,从我的方向看,大约在南边第二排。看着澄澈的夜空,耳朵里是风中隐约的哭泣声。我想起了妈妈经常自问的一句话:“人活着图什么呢?”此刻我也不禁深深地自问和思考。
一行人从南边第二排哭着来到路上,男女都有,年龄大多如我这般上下。哭声不是很放纵,能感受到那种压抑,压抑的失去的心痛,压抑的无能为力的不舍。
路边已经有人驻足,也有人在窃窃私语。听不分明的“病”字、“晚期”、“身边没人”等等,似有若无地钻进耳朵里。
我沉着心思看一行人从我面前哭着走过去,没有撕心裂肺,也没有呼天抢地,只有那种夏日里透不过气的压抑和心慌。
待到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湿了双眼,我不敢想象,如果我的父母,如果他们生病了该怎么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给父母打电话。
回到电脑桌边,我深呼吸了几次才平复心情,拨通了千里之外父母的电话,虽然他们也许已经睡下了。当看到屏幕上父母清矍的脸时,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父母知道原因后,都笑着安慰我,让我放心,有啥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窗外的声音已经渐次息去,那一行哭丧的人,不知道一直往北去了哪里,风里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一点点吹入我的梦里:我正偎在外婆的脚边,吃着外婆炸的糖角,看着外婆踮着小脚搓麻绳,搓了一捆又一捆,搓到我打瞌睡。
我在梦中打瞌睡蹿醒,才发现没有拉上窗帘就睡着了,一颗星星正好投进我的眼里,像外婆看我时温柔的目光。
2024.8.24. 申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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