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之上
身居高楼,让我常常有鸟儿的视角来俯瞰这个世界。把自己想像成一只鸟,那家就成了建在高楼之上的窝。高楼是一棵高大而坚固,且容积巨大的树。小区里的树在一只空中飞行的鸟儿,或在伫立高楼临窗的我眼里,都是萌系的存在。树叶茂盛的时节,往往呈现大大小小的球形。当鸟儿钻入树丛,仿佛钻入一只球的体内。奇特而隐秘。我常常借助鸟的翅膀,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有时我有着和鸟儿独自呆在树顶一样的辽阔。内心的,和眼里的辽阔。树在我眼里,隐去了枝干后,显得蓬松,柔和。仿佛一把把用织物做成的伞倒置在我面前。在高楼之上。似乎离星空近了些。但离手可摘星辰的想象更远了。那些神奇只存在朴素的古诗里。有时月亮和我在同一水平线。只需平视就能沾染些许无暇和光辉。楼下的事物按照一定的比例缩小着自己。我看到更多的平常看不真切的背面。我的视线下坠时,有着和微雨一样的重量。
电梯是高楼这棵大树的通道,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它每天穿梭于一个固定的通道,扮演着搬运工的角色,乐此不疲且来者不拒。忠诚地随时随刻等待人们的指令。每天将我从20多层高的空中搬走,将我从地面搬回。它常常从一楼奔赴到我的位置,将我拥入它宽敞的怀抱。在电梯里遇见的大多数人都保持着沉默,惜字如金。打破沉默的往往是孩子。有礼貌的孩子,总也能让大人寒喧两句。有时进入一个无人的电梯,遗留下来香水味或烟味,暗示了前面乘电梯人的性别或是喜好。电梯也是能体会冷暖的地方。当电梯在复一楼或一楼时,听到我的脚步声过来,电梯里有的人会等一等,让奔波了一天的疲惫舒缓下来。有的人则忙不迭地动动手指将我拒之门外。留下我傻傻地看着楼层数字在依次跳跃,仿佛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期待着电梯在不太高的某一层停住,然后顺畅地没有停顿地返回。将我安放在它的神奇之翼。
小区里,一些人喜欢将电瓶车搬到楼上。电梯的纵深与电瓶车的长度往往匹配。每次遇到这种情况,电梯里的多数人都会配合地自觉地站到边边角角,让出足以盛放的位置。有时还会帮他按上关门的按钮。推电瓶车的人大多会流露出惊扰别人的不好意思的表情。有时我会疑惑,地下一层有专门放车的位置,为什么人们还是喜欢把如此庞大的电瓶车当成随身物品似的,在电梯里进进出出,不觉辛苦。上班时段大多是顺路电梯,遇到一些不认识的人,仿佛自己是一个侵入者,闯入到别人的世界里。留给自己的只是有限的身体和心理空间。空气凝固而陌生。有时是专程为我而来。总能让我满满涌起感动,是它的呼啸而来只因我的呼唤的那种感动。此时的电梯,如一头专属我的坐骑深情而专注。带着我穿越空间的隧道。稳且厚重。
在高楼之上。在悬空的世界里踏踏实实的踩下的每一个脚印,都让每一个流逝的,和即将流逝的的日子有了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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