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战火硝烟造成的紧张与恐惧消退了,枪炮声造成的烦躁感也消失了,唯有宁静,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庄啸国的身体里如同火山喷发了一般,他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重,可是,他的双腿却如同灌满了铅一般,脚下如同生了根抬不起来。
君子芯羞涩而又艰难地抬起头望向庄啸国。
「嗵」地一声,庄啸国手中的脸盆落在了地上,他一言不发,默默地走到君子芯身前,从椅子上拿起君子芯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给君子芯穿在了身上,嘴里轻声说:「早点回宿舍去,不然人家会笑话你了。」
君子芯微闭着双眼,两行清泪从眼角边滑落。她喃喃自语说:「你不爱我,你不爱我。」
庄啸国低头吻着她的眼睛,吸吮着她的泪水,轻轻说:「战事很惨烈,等打完这一仗我就娶你。」
「不,我现在就要给你。」君子芯睁开眼,坚定地望着庄啸国。
「傻,傻妞,万一我战死了,以后你怎么嫁人?」庄啸国用手刮一下君子芯的鼻子。
「我不嫁人,我就一辈子守着你,生死相依。」君子芯深情地说。
「你放心,我不是柳下惠,等我从战场回来,我要让你爱得死去活来。」
「你真坏。」君子芯羞涩说:「我今晚决定不走了,你是不是柳下惠我要考验你。」
「就一张床,我睡地板。」庄啸国说。
「我们和衣而眠,你就睡我旁边,我想靠着你睡。」君子芯娇羞地说。
庄啸国和君子芯并排躺在床上,明天他就要上前线了,远征军第20集团军即将组织施实腾冲反攻战役,他知道这一役是双方胜败的关键一役,假如他能活着回来,他一定要娶身边的姑娘为妻。
「昆明城里一点也看不出战争的紧张,比上海滩还要繁华与热闹。战后我们就留在昆明吧,四季都像春天一样。」君子芯说。
庄啸国眼睛望着屋顶,双臂交叉把手枕在头下,他用讥讽的语气说:「全国大部分城市都沦陷了,那些大官,大商人,大名流全涌进了昆明,能不热闹吗?这些人过惯了灯红酒绿的生活,这几年昆明比抗战前还要繁华。」
「我们今天看戏时遇见李明亮了,他说他也快走了,听说是到巫家坝驻防。」君子芯说。
庄啸国笑说:「他小子命好,巫家坝飞机场,远离了战区。」
「你就不能调离那个预备役部队吗?留在城里。」君子芯悄声问,她怕庄啸国怪她拖后腿。
「我是中央政府编制的建制部队,归第20集团军管,调动不了。」
二人就这样躺在床上,情意绵绵却又各自安份地说了一夜的话,不知不觉就已天光放亮了。
第二天一早,君子芯送别庄啸国回到宿舍,刘雨荷跑上前来拉着她的手说:「昨晚是不是?哎哟,脸红啦。」
「别乱说,我们什么也没干。」君子芯的脸臊的通红。
「我可没说哦,是你不打自招,干啥好事了?」刘雨荷取笑说。
君子芯想到昨晚的事,又想到庄啸国这一去不知能不能再相见,她心里有些苦涩有些委曲,突然扑到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宿舍里姐妹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围过来问:
「怎么啦子芯?」
「子芯,是不是他欺负你啦?」
「他要敢欺负你跑了,我们联合各地学生上街头抗议。」
刘雨荷冲大家说:「你们别瞎吵吵,他俩真心相爱。」然后关心地问君子芯:「昨晚他使强了?」
「不是,我们说了一夜话,他没碰我一下。」说完嚎啕大哭起来。
几位女孩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刘雨荷骂道:「这个王八蛋,不碰人家姑娘留过夜,见到他非骂他不可,别伤心了,等他回来我帮你骂他。」
君子芯抽泣着说:「是我要陪他说说话的,人家啥不得他走。」
静芸在一旁噗嗤笑出声来,取笑说:「我当是什么天大的事,原来是舍不得郎君别离啊,男人不动心只能怪你笨,俗话说呀,男想女隔堵墙,女想郎隔层纸。」
宿舍里同住的一名北大学生周彤彤问静芸:「此话怎解?」
静芸笑说:「意思呢就是说男人若想女人好比隔着墙,费老大劲才能成功。女人想男人呢就像隔着一层纸,一捅就破。」
周彤彤咂咂嘴说:「咦,你说的好淫溅。」
静芸委曲地大叫起来说:「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老辈人传下来的,属传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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