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说到猪蹄灯,一位朋友说,她真的从来没见过。可见,游戏,也有地域之别。
于是,也就想起另一些童年趣事来了,其一就是扔铲子比赛。
纯粹比赛扔铲子是没有什么趣味可言的,一定要押上游戏的输赢筹码。这就好比今人玩麻将玩掼蛋。麻将输赢不在于钱的多寡(多了就叫赌博了),但一点点钱都不算,又没玩乐的兴致,于是就弄个三毛两毛钱的,图个乐子。掼蛋呢,那肯定就是争升级。
比赛扔铲子,自然是在我们出门割草的时候玩的,筹码就是草。
割草的铲子,通常是铁铲子头木头的把。铲子头成梯形,大的一头朝外。铲柄薄而锋利,用得年数多的铲子,铲头白亮光滑,利不可挡,割起草来,快得像风,多么盘综错结的草根都一铲而断。新铲子,常常要用上一年两年才能磨去钝气。
儿时的游戏(二)扔铲子所以,玩扔铲子,大人们见到了,一定会呵斥我们。长大后想起少年时代的这个玩法,也觉得很是危险。但年少的确与无知相伴,也就与无畏随形。
夕阳西下,我们割满了一粪箕草,就开始玩游戏了。一般是两个人在一起玩(这游戏,人多了不好计算比赛结果)。
两个比赛的人站在土地里,各自手里捏着自己的铲子。
我两脚一前一后地站立着,身体前倾,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起薄薄的铲子头,轻轻将右手手腕向空中抬起来,然后用力地朝前方甩去,带着一点旋转的力度。铲子在空中成弧形上下翻舞着飞出去,然后在十几米外落下来。只要铲子的铁头儿直直地插进土里(弯一点也行),整个铲子直立于地,我就赢了。
如果都插进了土里,自然是比谁的铲子插得更直。
比赛前,各自抱出一抱草放在地上,一轮下来,赢的得草。
说来奇怪,我似乎对如何让铲子直立于地很有手感。不敢说百发百中,但结果,我赢的次数居多。
有一回,我跟香果一起割草,玩扔铲子比赛。我站在香果的对面,专等着拾铲子。游戏一直在进行中,一直没出过危险,直到最后一轮,出事了。
我看着香果甩出了铲子,甩得老高老高。我昂着头盯着空中飞来的铲子,眼睛跟着铲子一路往地上落下来。
“咔嚓”一声。
等我反应过来,铲子头已经歪斜着插进了我右脚的脚背里了。
夏天,穿的凉鞋,脚背都裸露在外。我弯下腰来,香果已惊叫着跑到我跟前了。我一手拔掉了铲子,有血冒出来。我的脚极瘦,脚背除了皮就是骨头。铲子正插进一个缝隙里。拔出铲子的一瞬,我瞧见了白色的骨头。
我抓了一把土按到脚背上。土瞬间湿透了。我又抓一把土按了上去。
我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到家之后,脚背上的土掉得差不多了,我又抓了一把面粉按上去。
母亲也没有斥怪我。晚饭时,专门给我打了两个鸡蛋弄了花椒炒了吃了。平时可真没有这待遇。
第二天一大早,香果和她娘一起,拎着十几个鸡蛋来我家看我。香果娘说了香果好几句,就是埋怨女儿伤了我的脚。我们俩自己倒啥事没有似的。我娘说,小孩子一起玩,总有个磕磕碰碰的,哪能要鸡蛋呢。不管香果娘怎么坚持,我娘说啥都不愿意留鸡蛋。
之后不几天,脚背的伤自己愈合了。
我们还照样割草扔铲子。用老家人的话说,我这种人就叫“好了疮疤忘了疼”,不带长记性的。
现在想想,万一那铲子插到头上去了呢?就算没插到头上,也有削掉鼻尖的危险。
这游戏实在不值得提倡。大人们忙得顾不得孩子,倒让我们于无数惊险中跌跌爬爬地长大,也收获了不少属于我们的艰辛与欢乐。
(文中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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